夜虞菲把信折好,放回原來的信封中。和手機放在一起,打算待會兒還他手機的時候問一問他。
結果等到了賓館,一問前台,前台說這個人根本沒有入住記錄。
夜虞菲又仔細地說了一遍,描述了一下陳廣清的特征:“是剛剛進來的,一個皮膚很黑的背著大包的大概二十多歲的男生。”
前台小姐仔細回想了一下,似乎有那麼點印象,說道:“似乎是有這麼一個男生過來,不過他就問了問,就又走了,沒在這裏住下。”
“走了?”夜虞菲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手裏的手機,怎麼會走了?這麼晚,不住這裏,還能住哪去?
前台小姐十分耐心的說道:“往東邊吧。”
夜虞菲皺了皺眉,東邊根本再沒有賓館了,那邊是市政府用地,除了綠化就是市政大樓,連人家都很少。去那邊做什麼?
夜虞菲衝著前台小姐道了一聲謝,就趕快出了賓館的門,坐進車裏,吩咐司機往東開,開慢點,她好在路上看看有沒有陳廣清的身影。
果不其然,車子大概開了二十分鍾,夜虞菲在路邊終於看到了那個背著黑色大包的身影。她落下車窗,衝著路邊那背影喊了一句。
那背著沉重大包的身影一頓,遲緩了好幾秒,讓夜虞菲差點以為認錯人了的時候,他才轉過身走了過來。
沒錯,的確是陳廣清。
黝黑的麵孔和吃力的手臂,夜虞菲看清的確是他後,才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走進了,才發現,這麼寒冷的夜晚,陳廣清的額頭上竟然都浮了一層薄薄的汗珠。
她頗有些心疼的開了他一眼,皺眉問道:“你怎麼不住賓館?還背著行李往前走。要走到哪去?我送你啊,這大晚上的,你一個人走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陳廣清倦累的臉上頗有些不好意思,還是盡力衝著夜虞菲歉意的一笑,有些做壞事被人抓了現行的感覺,說道:“夜小姐……對不起啊,我騙了你……”
夜虞菲看著他扛著大包如此吃力,外麵的寒風又實在冷冽,便讓陳廣清先坐到車裏去說。陳廣清猶豫了一下,還是妥協了,把包扔到後備箱,跟著夜虞菲坐進了車裏。
車裏的暖氣溫暖了陳廣清帶滿寒氣的身體,他坐在車裏,使勁搓了搓僵硬的凍得發紅手指,猶豫著怎麼開口。
夜虞菲把手機和辭退信一把遞到他懷裏,輕聲說道:“你把這個落在車上了,我是想給你送這個的。”
陳廣清臉色有一瞬間的僵硬,他慢慢拿起手機和那封辭退信,苦澀的笑了一下。
夜虞菲等著他說話,也不著急,從前麵的保溫箱裏,拿了一瓶熱水遞給他。
“先喝點熱水暖一暖。”
陳廣清接過水瓶,一口一口的喝了起來,熱水充滿整個口腔再流經咽喉流向胃,整個人都感覺好了很多,身體也暖了一些。
夜虞菲看著他喝水,淡淡說道:“這是怎麼回事,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你,隻是今晚你要怎麼過?”
陳廣清拿著水瓶的手一頓,臉上有一點窘迫,他低下頭看向腿上那封辭退信,沉默好久,就在夜虞菲以為他不會說了的時候,他終於輕輕開口,說道:“我家不是A市的,是在很偏遠的地區的一個小縣城裏。我是讀書讀到這裏來的,我們那裏很窮,沒有幾個孩子能讀書讀到大學,基本上初中畢業就會輟學去外麵打工,掙錢補貼家裏。我爸媽沒有那樣做,他們說什麼都要供我讀書上大學,幾乎耗盡了家裏所有值錢的東西,我才熬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