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小時真是難熬,一開始夜虞菲還能勉強著和安沛凜說幾句話,等到了後半程,夜虞菲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但是她的意識還很清醒,雖然身體不能動,但思維活動還是可以的。
安沛凜全程陪著她,在她耳邊喋喋不休的跟她說話,沒有固定的主題,想到什麼說什麼。從天文地理講到國家大事,從他小時候受人欺負、不受重視講到他步步為營、忍辱負重最終成為安氏總裁。
夜虞菲從來不知道安沛凜可以這麼多話,也從來不知道他有那麼晦暗殘酷的過往……
她突然可以理解安沛凜的霸道蠻橫,可以理解他的殘酷冷血了,那樣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孩子如果不讓自己變得冷悍強硬,如何在機關重重、勾心鬥角的大氏家族中存活下來?如何能在腥風血雨、明槍暗箭的商場上站穩腳跟。
她突然好想睜開眼看看安沛凜現在的表情,是不是還在眉毛緊緊皺著,是不是眼裏藏著壓抑的痛苦,是不是薄薄的唇瓣緊緊抿起。
她突然好想張開雙臂輕輕地回抱住他,伸手拂去他的眉心的皺褶,伏在耳邊認真的告訴他,不要痛苦不要傷心,自己在這裏,以後再也不離開他了,會好好的陪著他。
可是她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她的身體沒有絲毫的力氣,支撐她去做這些。所以她隻能仔細的聽著,認真地記著,一字一句將他的痛苦印在自己的感受裏,好等她醒來,等她病好了,等她有了重新擁抱他的力氣,那時,一定會將現在想做的一一付諸實踐。
等飛機終於著陸,安沛凜把她安排到提前讓張秘書準備好的莊園中,世界各國的幾個最好的醫生在就已經在此等候了,陣容驚豔,萬事俱備,就隻差夜虞菲這個病人了。
所以夜虞菲一到位,所有人就開始忙碌了起來。
安沛凜派了人時時刻刻守在莊園裏,一旦醫生需要什麼設備或者儀器就立刻為他準備。他把公司的事務全權委托給新到任的副總和張秘書。一心撲在夜虞菲身上,幾乎寸步不離。
他白天呆在廚房裏,忙著鑽研食譜,變著花樣的給夜虞菲做吃的,夜虞菲的胃口一直不太好,好多東西也不能吃,他就一樣一樣的研究,沒有絲毫不耐,每當夜虞菲多吃了一口飯,安沛凜就高興的不行。
夜虞菲的狀況還算穩定,白天精神好的時候還能坐起來喝碗粥,吃點東西,看著安沛凜期待的眼神,她總是能會強忍著多吃幾口,倒不是說難吃,其實安沛凜的廚藝還是不錯的,每次做的飯賣相好看,也很好吃,可是她的胃口總是不太好,吃幾口就吃不下了,總反胃。
晚上睡覺也總睡不安穩,總要抓著安沛凜的手才能入睡。安沛凜就躺在她旁邊小心翼翼的躺一夜。借著月光盯著她的臉,盯累了就閉上眼睛睡一會兒,睡也睡不太熟,夜虞菲一有動靜他就醒過來,繼續照顧她。
每天會有醫生給夜虞菲定期抽血,隨時檢測觀察夜虞菲的身體狀況,這種疾病的確罕見,起碼就目前症狀來看,夜虞菲應該是為人知道的第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