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9 聽你小時候的故事(2 / 3)

宋一哲有次好奇地跟著他上了校車,他經常去林伯父家中,所以他很自然的跟著林謙回到家裏,那時候林伯父不經常在家,李伯母和林衍哥哥天天在家,他好多次看見林謙回家就一個人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小小的背影那麼的孤單,有一次吃飯的時候,他沒有看到林謙,他好奇地問李伯母:伯母,為什麼林謙不跟我們一起吃飯啊?

李伯母當時笑得並不是很自然,她柔聲的說:小謙他不喜歡跟別人坐一桌子吃哦,他都是自己吃的。

他似懂非懂地說:啊,那他還真是任性啊。

那時候的他根本不懂得林謙為何這樣與眾不同,他就越來越好奇,天天跟著林謙坐校車,有次他媽媽來接他,他堅決要跟林謙一起坐校車,他那年輕貌美的媽媽哄著他上自己的車,他不肯,一溜煙就跑到了校車上,林謙坐在校車上,規規矩矩地坐著,還帶著個鴨舌帽,他挨在他旁邊坐著,衝他笑,然後他把口袋裏的一顆糖果遞給他說:林謙,這個很好吃哦,是我爸爸從國外帶回來的,給你嚐嚐。

林謙頭也不抬地繼續看著窗戶外麵,那時候宋一哲看著他完美的側麵,心裏想著,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小孩啊,他不會是個女孩子吧。

宋一哲從一開始對林謙的好奇越來越深,一直到慢慢地倔強起來,終於有一天,林謙停住腳步回頭看著他說:你不要再跟著我了,我沒有糖果給你吃。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林謙,然後說:哇,你會說話啊,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啞巴。

就這樣,他們第一次對話,那時候蔓蔓青蘿沿著林謙家的外牆慢慢延伸,在陽光的沐浴下,那一片片綠葉就這樣開出了一片海,開進了宋一哲的心裏,他覺得這個漂亮的小男生酷酷的樣子其實也挺可愛的。

等到他們慢慢熟絡起來、一同進出的時候,那時候已經是初中生了,林謙每天都有做不完的課業,忙進忙出的學習,他跟著他從春天百花齊放的季節一起在圖書館看書,經過炎炎夏日再走過落葉紛飛的秋天,再度過白雪皚皚的冬天,他們建立了深厚的友誼,林謙很少對人笑,有次宋一哲問他:林謙,你跟你媽媽關係怎麼怪怪的,為什麼不坐在一起吃飯啊?

林謙臉色陰沉地說:她不是我媽!

宋一哲第一次看到他這幅模樣,也是嚇了一跳,他不敢再繼續問下去,倒是林謙突然就對他說:我媽媽在很多年前就過世了,我在這個家也是多餘的。

宋一哲第一次知道林謙的身世,他後來多番打聽才知道,林謙的媽媽跟他爸爸是青梅竹馬,那時候他們在那個小鎮立下一輩子的誓言,然後順理成章地在一起,林謙媽媽曾經也是個幸福的小女人,直到有一天,林謙爸爸說他要出去闖蕩,要讓她們娘倆過上幸福的生活,林謙媽媽忍著不舍讓自己的丈夫遠走他鄉去高飛。

多年後,林謙媽媽突然有一段時間接不到林謙爸爸的電話,林謙媽媽擔心他在外麵遇到什麼事,終於鼓起勇氣去找林謙爸爸。當林謙媽媽牽著小小的林謙出現在李美玲家豪宅裏的時候,兩個深愛著林謙爸爸的女人帶著不同的心境審視對方,林謙爸爸把林謙媽媽帶走,安排在了一間小公寓居住。那時候林謙還小,不明白大人們的世界發生了什麼,林謙爸爸從一開始的愧疚,到後來的直言不諱,他對林謙媽媽說:如果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我,現在的我不能失去這一切,我很感激你這些年都在等著我,隻是我們真的不會再回到從前了。

林謙媽媽毫不猶豫地離開,一分錢都沒有拿,帶著小小的林謙走了,李美玲找到了她們,並且給了她們一筆豐厚的安家費,林謙媽媽拒絕了,但是李美玲告訴林謙媽媽,她走可以,林謙不能帶走,理由就是以林謙爸爸現在的身份如果被人知道他拋妻棄子會毀了他一生,單純的林謙媽媽為了孩子,為了丈夫,就選擇了徹底解脫。那時候林謙還不懂得死亡的概念,隻知道他再也見不到媽媽了,那時候他對父親的概念很模糊,媽媽走的那一天,父親帶著他去了醫院,媽媽躺在白色的床上一動不動,他很害怕,他以為媽媽隻是生病了,病好了就出院,可是從未想過,那就是他們母子最後一次見麵。

等到林謙終於知道自己永遠地失去媽媽了,被迫住到那個豪華又冷漠的家裏,他才知道,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對他好的人不在了,永遠不會回來了。

李美玲不是好的後媽,她總說林謙出生低賤,不能跟他們同桌吃飯,不能讓林衍沾染到貧民的俗氣,禁止他們有接觸,一開始林謙爸爸發過脾氣,但是李美玲不屑地說: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給的,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不能?

林謙爸爸妥協的時候,林謙就徹底被隔絕在這個家,他獨自進出,一開始林謙爸爸心疼自己過早懂事的兒子,也曾偷摸給他帶好吃的好玩,那時候林謙覺得自己還有個爸爸,等到李美玲徹底瘋狂以後,林謙爸爸正眼都不敢看下林謙的時候,林謙黑暗的童年正式開始,他在這個家如同傭人一般生活,住在傭人房間,跟傭人一起吃飯,一起幹活,那時候小小的他提著一大桶水去澆花,好心的園林爺爺幫他提過幾次水,就這樣被李美玲沒理由地辭退了,從那以後在這裏幹活的人都不敢再幫這個名義上的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