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簡起身便走。

程霖許是被她的話刺激到還是怎的,聲音隱約變得有些尖銳起來:“你什麼都丟給江承處理,那你能幫他什麼?看著他夾在他家人和你之間焦頭爛額,你就能心安理得?”

溫簡腳步略頓,回頭看她:“你是在為江承打抱不平嗎?”

程霖怔了下,而後坦然點頭:“是。”

“我和他交集不算深,但他的事我都了解。我知道他為了你放棄了高考,為了你和家人鬧到決裂,十年連家都不回。就這樣一個人在外麵漂泊了十年,他為你做到這個地步,憑什麼你輕飄飄一句‘他會解決’就可以什麼都不管了?”程霖一口氣完,冷淡又高傲,全無剛才試探時的偽笑。

溫簡依然是平靜的:“所以呢,你希望我做什麼,分手放過他嗎?”

程霖被噎住。

“謝謝你這麼關心他。”溫簡輕聲開口,“如果換我站在你的位置,我一樣會忍不住為他抱不平。他那麼優秀,我卻平庸得連普通人都不如,憑什麼值得他為我這樣。我知道他這十年過得很辛苦,我卻什麼也幫不了他,甚至可能會拖累他,他和任何女孩在一起都比和我在一起活得輕鬆。可是如果他想要的隻是這份輕鬆,他就不會折磨了自己十年。”

溫簡沒再多言,轉身走了。

路上,汪思宇把江承車子的行進路線圖發了過來。

————

江承去赴曹榜的約。

農貿市場旁的電話是曹榜打過來的,陳至想見他,約的晚上七點的飯局,在郊區一家中端會所,定了個包廂。

江承到會所時並沒有直接進去,另外要了個包廂,就在曹榜訂的包廂對麵。

曹榜已經到了,一起過來的還有張倩,但沒有任何看著像陳至的人出現,也不像是會出現的樣子。

江承沉吟了片刻,給何邵打了個電話,約他過來吃飯。

何邵人就在附近,半時就過來了。

他是喜歡熱鬧的人,還帶了幾個高中同學一起過來。

“上下紅雨了嗎,江承竟然會約同學吃飯?”包廂門剛開,林憑憑略微誇張的嗓音便傳了過來。

跟在她旁邊的何邵涼涼瞥了她一眼:“別感激錯人了,江承約的隻有我,你們能過來都蹭的我的光。”

林憑憑長長地“呿”了聲,人跟著何邵羅文景等人進了屋,看到屋裏隻有江承一人,很是習慣地問了句:“咦?溫簡沒來嗎?”

溫簡和江承在一起的事沒人知道,隻是大概是習慣了,看到江承就不自覺找溫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流傳下來的習慣。

何邵也發現了溫簡沒在:“對哦,忘叫溫簡了。”

完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江承已淡聲開口:“她有事。”

何邵挑眉:“你怎麼知道她有事?”

林憑憑也跟著湊上前:“江承,你和溫簡有情況?”

其他人也跟著好奇看過來。

江承拿過播,遞了過去:“吃點什麼?”

“沒勁,江承你還真是一點沒變。”林憑憑嘟嘟囔囔地接過播。

江承沒理她,往對麵包廂看了眼。

緊閉的包廂門已經被半推開,服務員正在上菜,側對著門口的曹榜神色有些焦慮,不時抬腕看表。

江承也瞥了眼手腕上的表,19:45。

曹榜放棄等待,一把抓過桌上手機。

江承跟著起身:“我先去個洗手間。”

包廂門關上時,江承瞥了眼手裏握著的手機,手機進羚話,曹榜打過來的。

江承任由它無聲震動,沒有接,走到走廊盡頭的無人處時電話再次響起。

江承倚窗而站,將電話接起。

“你人呢?”電話剛接通,曹榜夾著火氣的聲音跟著傳來。

江承刻意壓低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陳至呢?”

曹榜剛漲起的氣勢瞬間弱了下來:“陳總可能晚點。”

“他什麼時候到你再什麼時候給我電話。”

江承掛羚話,轉過身,剛一抬頭就看到了對麵紅綠燈前正過馬路的溫簡。

她剛穿過斑馬線,正抬頭四望,看著像在找什麼店,手機貼在耳邊,完全一副在和朋友電話確認吃飯地點的樣子。

江承不覺勾唇,手機一轉,給她撥了過去。

手機響起時溫簡下意識看了眼手機,看到屏幕上的“江潮兩個字時遲疑了下,接了起來:“喂?”

江承手握著電話,看著她茫然四望,低低開口:“左手邊,茗端會所。”

溫簡一下轉過身,本能抬頭,看到了五樓樓梯口窗邊站著的江常

江承衝她微微一笑,朝她招了招手。

溫簡一下有些窘迫,夾著幾分被發現的尷尬。

“過來。”江承看著她懊惱的樣子,不覺笑了笑,對著手機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