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的氧氣似乎汙濁了許多,隻讓人有種欲拒還迎的感覺。就算到處充斥著光明,整個世界還是如同浸入冰窖一般。吳悔整個人瑟瑟的發抖著,他盡量將身體蜷縮在角落裏,仿佛這麼做會讓他感到好受點。身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背部的淤青讓他不能以舒服的姿勢躺著。
這個房間猶如地獄,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即使這樣,吳悔還是能看見屋角的一堆給他創下傷口的器具。即使過了很長時間,器具上的鮮血還是很新鮮。
現在正值冬季,屋內的寒氣越發的刺骨,吳悔覺得自己已經離死亡不遠了,他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了,就好像這個身體不是自己的一般。
不過,他很開心,至少死亡後,能帶給他永恒的自由。就在他還在用意識支撐著自己時,黑屋的門被粗暴地踹開。瞬間,屋外的寒風猶如饑餓的凶獸般瘋狂的在屋中肆虐起來。
吳悔又將身體往裏縮了縮,手指已經被凍得發紫,嘴唇幹裂到沒有絲毫的血色。
來人是一對夫婦,準確地來說,是吳悔的父母。吳悔的父母常年在外打工,從山溝溝裏來的他們對於城市的生活充滿了向往,但紙醉金迷的花花世界讓他們將所有的積蓄都浪費在了享受人生上麵。
因此他們到處借錢,甚至不惜冒險去找高利貸,但他們仍舊不思悔改,就像一個癮君子一樣,貪婪的吸食著人生的享受。
他們欠下的債已經數不勝數了,每到傍晚回來他們都會喝醉了回來靠毆打吳悔來發泄一天來受的怨氣。
日子一長,他們就把這當成了一個樂趣,常常變著法兒的去虐待吳悔,絲毫沒有當父母的那一絲親情可言。
女的一進門就已經醉倒在地上,男的咒罵了幾句便不再理會,他拖著腳步,撿起了牆腳裏的一個鉗子。
金屬的碰撞聲讓吳悔全身的骨頭都在打顫,原本無知覺的傷口此時又開始疼起來,但他卻不敢發出聲音,因為這樣很有可能會招來更為嚴重的懲罰。
男人嘴裏含混不清的說著什麼,一隻手倒著拎起吳悔,麵無表情的用著鉗子將吳悔的腳趾甲一塊一塊的拔下來。吳悔拚了命的捂住嘴,強忍著非常人能忍受的痛苦,期間暈過去了好幾次,但一次又一次的被疼醒。
過了一會,男人覺得很無趣,他看看女人還是沒醒過來便不再理會。他又拾起一根蠟燭,掏出了打火機。
“啪嗒,啪嗒。”每一次的打擊聲都讓吳悔的心髒加速跳動著。蠟燭被點燃了,屋內瞬間被照亮,兩人的影子隨著寒風搖蕩。男人打了一個哆嗦,但手中的活依舊沒有停下。
“呲。”一滴滴蠟燭油滴在了吳悔的腳指甲的傷口處,饒是吳悔再能忍,也抵擋不住這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啊——!”吳悔扭動著四肢,但始終被男人的手給死死的鉗住。
牆上的影子詭異的晃動著,一會兒,影子的運動的軌跡已經沒有按照兩人的動作所移動了。
吳悔此時心中已別無他求,隻求能死得痛快些。眼前的男人在他的眼裏儼然一個惡魔的形象,那尖尖的獠牙便是萬惡的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