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無巧不成書(1 / 3)

都說無巧不成書,多虧那兩個躲在暗處的哥哥替她報了警,行程緩了兩天她才有機會探聽到沈青檸和她的龍鳳胎弟弟的事。她都發燒的整個人像被一團火烤炙著,那些人在她麵前根本就不忌諱,直接忽視了她。

原來她的弟弟現在叫衛宴,在孤寂一個叫坑霾的地方工作。她怎麼才能去到坑霾?這是一個難題啊!信上寫的比阿鼻地獄還恐怖的孤寂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這些問題在她一進入孤寂就得到了答案。她是被李為直接扔到床上的,與床親密接觸的瞬間,她感覺自己要死了。

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就聽見李為的對誰說著:“熬不過去就直接丟到坑霾,這件事不需要跟上麵請示。”

原來熬不過去就能見到衛宴,隻是聽他們說坑霾好像是倒班的,萬一丟她過去的時候衛宴不在,她豈不是很虧?白白丟了性命多劃不來。

半個下午的時候,有個女孩子迷路闖了進來,她迷迷糊糊看見那張臉竟有幾分相似。沒過多久就又進來了一個女孩子,趾高氣昂的看著她:“新來的,看見葉暖了沒有?”

大概是看她病重不具備抵抗能力,那個女孩子竟對她起了歹心,捧著她的頭往鋼筋一般的床頭上撞,恍惚中她看見了那張相似的臉。

孩子的世界裏,就算沒有豐衣足食,也不該淪落到販賣苦力,隻為一日兩餐溫飽。渾身可見的傷痕,是來自那冰冷的儀器?盡管它們一動不動,也能將孩子們遍體鱗傷?舊傷未去,又添新傷,每日與冰冷的儀器為伍,與同類為武,活著便是離死亡更近一步。死亡則意味著,冰冷的洞穴,一堆白骨。

傅六叔今兒穿了白色的尖頭皮鞋,出門的時候,六嬸同隨從打了招呼,不許他走泥濘處,所以這會傅六叔的鞋子才能一塵不染;往上是白色的牛仔褲,不同於往日裏單一風格,上麵點綴了一些紅黑相間的墜飾;腰間係著一根黑紅相間的皮帶;紅色的襯衫上書寫著黑色文字。這樣的傅六叔,時尚而前衛。

他斜眼看著被丟棄在坑霾中的孩子,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厭惡,上下嘴皮一碰,吐出一句話:“浪費了一批器材,熬不過去,直接埋了就是。”

“是。”傅六叔身後統一黑色西服的人略微低頭,恭敬的回答。

聽著不攜帶任何情感的對話,傅六叔好看的一字眉一皺,心裏空落落的,也不知想起什麼,抬腿便走。走的急促,背影竟有幾分單薄。

緊隨傅六叔離去的,除了他的保鏢四人組,就是李桓那一隊人馬。談不上壯觀,也不至於單薄。

餘下隊伍裏,便是隊長李爾最具權威,他高高瘦瘦的,頗為嚴肅。他和兄弟們穿著一樣的西服,隻在左胸前開口處,別了一枚特製的徽章。待傅六叔的人馬一走,他便站了出來,同隊伍裏的衛宴說道:“晏子,你在這守著,兄弟們去抽支煙。”

李爾跟衛宴打招呼的方式不同尋常,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大家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新來的,好像很多事,從他到坑霾後就偏離了原來的軌道。

“快去快回,這個節骨眼上,沒事千萬別找事。”衛宴說話,總有讓人警醒的功能,但聽過了便有妄自托大的嫌疑。

“注意變通。”李爾說完,表情一慎,覺得不妥。但話已出口,決計不能在兄弟麵前跌了身份,幹脆大手一揮,率先往旁邊的一條小路去了。

見狀,大家也沒心思作其他猜想,隨著李爾的腳步去了。

雙眼落在坑霾縱橫交錯的血肉之軀上,那個早晨還活蹦亂跳同他打招呼的小丫頭,此刻奄奄一息的蜷縮在一角。他們中大多數人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為數不多淚眼朦朧的看著遠方,隻一個孩子被巧妙的掩蓋在下麵。沒有往日裏的喧嘩,安靜的如同已經死去般。

在保護那個孩子?他們是不是在保護那個孩子?衛宴被自己的心聲嚇了一跳,指尖一彎,刺痛了掌心。

衛宴心裏極為怪異,他既憧憬這樣的場景,又瞬間打破這樣的認知。一如孤寂深屍骸,從此良知為陌路。踏著屍體迎風而上的人比比皆是,哪個不是少不更事就被卷進這場血雨腥風中,在堆積的血液長河裏長成現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