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夏漫就在歎氣：“這可真是個憂傷的問題。”
於佑他在旁邊符合：“確實是個憂傷的問題。”
沈鳳予真的很佩服他們，看個電視劇而已，還能看出這麼深的感慨，著實不易啊！小區昨晚就下了通知，今天會斷氣一天，好在仙兒請假之前，為他們在檸檬咖啡屋定了早餐。既然這兩個人看電視劇看的這麼憂傷了，不如考慮出去吃早餐吧！這會是個不錯的開端：“既然這麼憂傷了，不妨考慮一下，我們一會是自己開車去吃早餐還是叫車。”
“說到吃早餐，為何仙兒遲遲不出現？”這倒是出乎夏漫的意料之外，天仙兒一向微言謹慎，怎麼會出這樣的紕漏。沒有仙兒得叫司機啊！據她所知家裏五人除了仙兒會開車外，其餘都是坐車的主。
沈鳳予輕笑：“媽是忘記了，仙兒昨夜請假，早餐定在了檸檬咖啡屋。”
這一聲媽，喊得何其自然，順水推舟般鑽進了夏漫的血液，她看著沈鳳予，那是同她的析一般大小的孩子。
“媽，這身裝扮，出去可會影響你的形象。”夏芸天的身影，從沈鳳予身後出現，那白色吊帶打底的杏色開衫下，是夏漫從未見過的黑色緊身褲。
“容我去換套衣服。”夏漫從容的站起，向前移動幾步，狀態不佳的上了樓。嘴角的冷笑，自己都陌生，從前她擔心夏芸天沒有弱點，自己拿捏不住;現在倒好，弱點是出來了，卻令人窒息。她突然覺得，夏芸天是她駕馭不了的難題。如果連這都隻是冰山一角，那麼海界參與的人員以及事業，她是不是也隻知道鳳毛鱗角？ 這樣的認知，讓她非常不爽。
“我也去換一身。”他下來的比沈鳳予要早一些，隨手套了件外衫，這會要出門，他一看覺得有些不妥，想著回房間換一件。
他們不能離開太遠，他要回房間換衣服，沈鳳予也得跟著。他緊緊抓著於佑他的胳膊，麵上神情很不好，好在已經背對著夏芸天開始上樓了。
看著所有人都消失在轉角的牆色裏，夏芸天苦苦支撐的疼痛席卷而來，頭仿佛要分裂開。她趕緊將兜裏的藥取出，手一直顫抖著，她倒了好幾次都沒倒出來。好不容易倒出來，還來不及添一杯熱水就顫抖著手把藥含進嘴裏，合著唾液咽下去。
就在莫逆為她施針的間隙，沈鳳予突然進入，她措手不及，竟狠心自行拔了頭上的針。時間沒到就強行把針取出來，身體的血液逆行，疼痛來的比平時都要厲害。綿延的痛楚吞噬著她的意識，然而她咬緊了牙關，將疼痛盡數吞進腹中。
藥物不能及時緩解疼痛，所以在藥物起作用這兩分鍾內，她隻能任由細碎的呻吟被咬在潔白的牙齒間。夏漫換衣服的速度她是知道的，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她是不會下樓的。至於沈鳳予和於佑他，換衣服再快也要好幾分鍾，那時候她的疼痛應該被藥物壓製住了。
一滴淚至眼瞼流下，混合著沉重的呼吸，沿著臉頰，直到左心房。
旁邊的呼吸同樣沉重，如同枷鎖般緊致，束縛的人快要喘不過氣來，窒息蔓延至腿腳，延伸到胸腔，最後消失在白茫茫的意識裏。
“太久會被懷疑的。”沈鳳予仰望上空四十五度，直到眼淚流回身體，直到不再負麵情緒，直到臉上盛開出絢麗的彩虹。
於佑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重重的吐出，再反複演練了幾遍。直到眼睛的酸楚消失，他才敢把視線放到沈鳳予身上。心照不宣的換好衣服，像剛才離開一樣，回到客廳。
夏芸天在看報紙，側麵看來，她的神情專注，精神抖擻。等他們走到正麵，她已經抬頭，隨手折好報紙，放在一旁的報架上。
或許是眼淚的氣息，傳到了夏芸天舌尖，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其中的苦澀，他們哭過了。趁夏漫還沒有下來，她需要跟他們聊聊。
請原諒，他們現在確實沒有辦法開口，一說話，那股酸楚就會占了上風。
“我是子彈打偏掉進海裏才逃過一劫，掉下去被岩石傷到頭部，久治不愈，老毛病了。正治療被打斷，才引發了舊疾，有了剛才那一幕。這件事我媽不知道，我希望你們也不要讓她知道。”她說的雲淡風輕，好似這件事很尋常。
事實上這件事對她來說真的很平常，發病的次數太勤，她都習以為常了，隻是這件事不能讓夏漫知道。她太偏激了，萬一被她知道又不知要惹出多少事端來。
“聽說過海界嗎？兩年前的孤寂之戰很出名，而我夏芸天就是風靡一時的海界之主。所以這件事必須到此為止，把你們看到的都忘記，我沒有以前那麼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