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平揚搖頭,這些人都屬於重度自殘,沒能熬過去,這次事件的矛頭全然對準了四方警局,連金鑲胤都被帶去簡訊室問話。看似所有的聚焦都集中在了四方警局,隻有他清楚,他在四方警局的消息被對方知道了。這是打壓他在這些人眼中的形象,企圖用製造輿論的方式把這次事件轉移到他身上。
“就算你不把證據拿出來,也會有別的線索把這件事挑開,時間問題而已,他們針對的也許不是海界,不是你。我想,他們應該是針對四方警局的,這些年我們也辦了不少大案,得罪的人日益增多,在我們麵前他們都敢直接掏槍了,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她清楚的記得那雙眼睛,跟墨小七描述的一模一樣的眸子,在她和金鑲胤麵前,釋放出不同的溫度。
該是多囂張的人才能在警察麵前肆無忌憚,當著他們的麵都敢掏槍,背著他們殺幾個人有什麼稀奇的。現在居然上門殺人了,這些人簡直太暴戾,完全不把人命當人命。
邵平揚跟她的表情相近,惱怒中帶著憤恨:“不過是借用了一下海界的名字,也值得那些人動這樣的念頭,我原本是想著借海界的名氣發一筆橫財,畢竟兩年前他們的貨品質量是非常不錯的。我找了好多關係,塞了很多錢才把這個名字從其他人手中奪過來,這才陸陸續續上市了幾家小公司,怎麼就遭遇了這麼嚴重的創傷。現在還有這麼多人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我真不該有這種天上掉餡兒餅的想法。”
他眉目間的懊惱和懺悔都是真實的情感表露,寧靜明白突然從高高在上的人上人,變成現在的損失慘重,的確是一般人不能承受的。於是安慰他:“錢財都是身外之物,留著性命在已經很不錯了。”
邵平揚哭喪著臉,連偽裝都省了:“那可是我邵家的全部家當,說沒句沒了,我要怎麼跟我年邁的爸爸媽媽叔叔嬸嬸姨姨伯伯們交代,那可是整個邵家的全部家當啊!我情願他們把我給殺了,把海界還給我就成。”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見邵平揚真的是傷心到極致了,先前他在的時候還處處體貼著他們,現在他一走,兩個傷心的人一接觸,就什麼話都出來了。
簡訊室連著他們所在房間的通訊設備,他們的對話和錄像都在簡訊室中的大屏幕上顯露無疑,房間安置了很多東西,會對人腦進行洗禮,把他們最真實的想法曝露出來。細致到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會被無限放大。
“邵平揚能接受的住考驗,我們應該可以相信他的話,從這個方麵入手調查。”
“金局說的有道理,我們現在很是被動,如果什麼都不做,木易的百姓還怎麼信任我們能還他們一份平安。”
自從黎默去世,孫雨歇就變得暴戾起來,以前隻對黎默發火的他,現在稍微哪裏不順心就容易摔東西。這滿地的瓷器碎片就是他的傑作,一旁伺候的人臉色不變,隻等他完全發泄出來再安排人進來打掃。這樣的習慣他見得比旁人多,自然是不奇怪的。沒想到壓製住他戾氣的是黎默,最後爆發也是因為她。
黎默的好他們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唯獨不敢表現在麵上。孫雨歇不會為難他們這些下人,回頭隻會變本加厲的從黎默身上找回來。說他愛她是真的,他把她束縛在身邊,一步都不讓她遠離,他不會給別人欺負她的機會。說他愛她是假的也是真的,他下手那麼狠,每一次都把黎默揍得找不出原型,哪有這麼極端的人。
孫雨歇起身,踩著那些碎片就要出去。
一旁伺候的人趕緊在碎片上麵鋪上一層厚實的墊子,等孫雨歇出去,這才吩咐外麵的人進來房間打掃。他就忘記吩咐一句,不要亂動裏麵的東西,晚上回來就被告知要受到責罰。有位新來的不懂這裏的規矩,據說是靠著關係過來伺候的,在負責清掃碎瓷片的時候不小心劃破了手指,也不知怎麼就把血跡弄到黎默最喜歡的那張被單上了。孫雨歇一進屋臉色就不對,據說下午清掃房間的幾人全部被清理了,看在他伺候他很久的份上,允許他自去領二十鞭子。
他是孫集時,孫雨歇很小的時候就被安排在身邊伺候的人,平時孫雨歇對他很是恭謹,遠近高低的人也尊稱他一聲集時叔。他這一輩子謹慎,沒想到栽在了這一件小事上,不過是二十鞭子,他還是受的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