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曉陌拍了拍葉修文的手背,說道:“葉師兄,沒關係的,讓我看一看吧。”
對於君曉陌來說,再慘烈的場景她都經曆過,所以在聞到如此濃烈的血腥味時,心裏也早就做好了準備。
“你懷著孩子,還是不看這些東西的好。”葉修文沉聲在君曉陌耳邊說道。
“沒關係的。”君曉陌再次拍了拍葉修文,把他的手掌拿了下來。
眼前驟然變得明亮了許多,映入君曉陌眼簾的,是地獄般的場景--隻見兩間牢房之間的圓木像是被人生生地扯斷了,上麵還有著斷齒;原本應該呆在自己牢房裏的尉興平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莊冷卉的那間地牢裏,此時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雙眼通紅,氣若遊絲;而在他的周圍,零零碎碎地散落著一些人體的各個部位,已經半凝固而變得暗紅的血液淌得滿地都是,甚至連牆壁上都有不少。
“嘔……”有好幾名跟著進來的池氏族人忍不住跑出去吐了。
君曉陌倒是沒吐,她隻是蹙了蹙眉頭,雙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難受的話,就先出去。”葉修文溫和地對她說道。
君曉陌搖搖頭,對葉修文笑笑說道:“我沒事,師兄別擔心。”
“死的人是姓莊的那個丫頭吧?”老頑童中氣十足地問道,他沒有來過地牢,但看一下這間牢房裏關著的尉興平,也能猜到牢房裏關押著的另一個人應該是莊冷卉。
“的確是那個姓莊的丫頭,她應該是被尉興平給直接撕成碎片了。”池老淡淡地說道。
“奇了怪了,那個尉興平明明就被池老頭你給打成了重傷,甚至修為也降到了金丹期,怎麼可能把姓莊的那個丫頭給直接撕成碎片呢?”老頑童困惑地摸了摸下巴。
“這就要問一下你的好徒弟了。”池老看了一眼葉修文。
葉修文平靜地夠了勾唇角,直接承認了:“是我做的,我也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這是怎麼說?”老頑童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
“莊冷卉想要和我們爭奪七色蓮花的蓮子,所以來了一招借刀殺人,想要借住尉興平的手除掉我們。準確點來講,尉興平的徒弟鄒梓龍根本不是我們所殺,當時我把他扔回清風宗時,他根本沒死,後來之所以死掉了,隻有一個可能性,就是莊冷卉把他給殺了。而現在,我隻是讓尉興平知道這個真相,順便給了他一顆暫且可以快速恢複功力的丹藥而已。”
葉修文平平靜靜地說道,完全不像是剛剛才使計殺掉了一個人的樣子。
老頑童拍了拍腦袋,說道:“你啊你,你讓師父說你什麼才好?這樣一來,我們肯定得和清風宗對上了,莊冷卉的父親不會善罷甘休的。”
葉修文沒有回應,對於他來說,與清風宗對上是遲早和必然的事情,他也沒打算躲避,因為清風宗的所作所為已經徹底地惹惱他了。
“好了,也沒必要太過於擔心,以我們池家的實力,還不至於把區區一個清風宗放在眼裏。”池老哈哈一笑,說道,“老頑童你就是太過於謹慎了,難得你徒弟不是你這個無趣的性子。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才能快意人生嘛,我倒有幾分欣賞他了,哈哈哈哈哈哈……”
老頑童被池老說得一噎,回瞪了池老一眼。
誰不知道池氏家族的實力很強大,但這樣一來,反倒像是襯得他老頑童太慫了,實在是不爽快。
“不過,以後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也有必要告訴我們一聲,尉興平的實力並不弱,如果被他趁機逃脫出來的話,後果也不堪設想。”池老拍了拍葉修文的肩膀,說道。
“好的,池前輩說得有理,晚輩以後會注意了的。”葉修文對池老做了個鞠。
老頑童又不滿地哼了哼,覺得自家的徒弟要聽池老頭的話,真不爽利。
葉修文平靜地笑了笑,斂下了眼簾,掩起了眼裏的沉思。
其實,他給尉興平的那顆藥,也不是什麼好藥,這種快速恢複修為的丹藥,等到過後會反噬得更加嚴重,這也是為什麼尉興平此時會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的原因。
他是不會讓尉興平出去的。
尉興平也知道這一點,但他還是吃下去了,因為他要在莊冷卉被清風宗的人救走之前,徹底地殺掉這個殺害了他徒兒的凶手。
現在,大仇已報,他也沒什麼執念了。
葉修文拍拍君曉陌的肩膀,說道:“我們走吧,這裏不適合你多待。”
君曉陌微微點了點頭。
離開地牢時,君曉陌伸出手,輕輕地握了握葉修文的右手,低聲說道:“謝謝你,葉師兄。”
她知道,葉修文不是一個噬殺的人,隻是因為對方踩到了他的底線,他才會忍無可忍。
葉修文拍了拍君曉陌的頭,溫和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