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蕭然秀眉顰的越來越緊,剛想開口就被她搶先一步,“你怎麼知道?”
提到這個明傑就來氣,他嗬嗬笑了聲,諷刺道:“蕭氏‘洗錢’這件事是我從陸焰宸那裏偷來的,然後給封邵,他以陸焰宸的名義舉報的。”心中怒火中燒,也管不了什麼稱呼不稱呼。之前的小心翼翼完全不存在,直呼陸焰宸的名字。
這個消息像是一個晴天霹靂,蕭然被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怔楞的看著麵前人,張嘴罵罵咧咧的話,全部被呼嘯的海風吹散,一句也沒聽到耳朵裏。
“喂,沒事吧。”明傑探著頭,瞄著蕭然。
蕭然深呼一口氣,迎上明傑探過來目光。黑色的瞳眸在昏黃的路燈下,晦暗不明。“還有話嗎?”後者點了點頭,“有。”
“那你接著說。”
“……哦。”明傑本以為她聽到這個消息在,怎麼也會震驚一番,怎麼也沒想到她這麼平靜。
還是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封邵原以為經曆過奧地利的那件事,陸焰宸會有所動作。可是也奇了怪了,隻收到他調查的消息,之後卻遲遲沒有後續動作。”明傑說話時,習慣性動作眉頭跟著語調皺起。
“所以就找到我了,我去查了下。”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他嗬嗬笑了起來,“真沒想到,陸總什麼事都準備好了,卻在最後一步收了手。”
他聳了聳肩,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所以封邵就親力親為,”畢竟布局了這麼久,怎麼到收尾處棄局,“他用陸焰宸的名義去舉報,聯絡各大媒體記者散布消息。”
蕭然安靜的聽完他的話,臉上神色依然沒有變化,還是無波無瀾。表情平靜的,像是在聽著一件事不關己的事情一樣。
隻是在胸前交疊環抱著的手臂,雙手握著手臂不由的收緊。
蕭然捏著另一側的手臂,狠狠擰了下,過於清晰的痛疼讓她不由的蹙了下眉,隨後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做夢。
她咬唇,凝神想了會,視線投向漆黑的海麵。心裏那夜幕下風中的畫麵,波濤翻滾。浪花拍打到岸邊岩石的聲音,像是悶拳重重的一下下擊打在心髒上。
怎麼會?
怎麼可能?
這幾個字在腦中不停的閃現,每一次都帶著星點記憶。三年前的種種想電影倒帶在腦海中一一重現,清晰而深刻的提醒著她,封邵是怎樣的人。
如果沒有他,就沒有如今完好的蕭然。
可現在,他卻是……
“怎麼會?”蕭然低聲呢喃,聲音很小還是被明傑聽到。他以為蕭然懷疑自己的話,冷嗤一聲,“騙你我有什麼好處?”
他小心翼翼側了側頭,餘光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
現在這情形,還有他腰間正抵著的東西。那可是說錯一句話,然後身後的人一個不小心,走了火,他整個大好人生就要終結於此了。
雖然因為自己之前犯的事,少了幾年的自由。那好歹也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命要是沒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意義了。
蕭然吸了吸鼻子,站在冷風中太久,鼻子都有些酸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就是在真話?”她語氣不溫不火,轉頭透過玻璃看向車內。路燈從車前照進去,光線隻到達駕駛座就消失。後座的人完全看不見。
蕭然勾唇輕哼了聲,“你可是他讓人帶來的。”她下巴點了下車內的人,示意問:“你這麼膽小怕事的人,說不定又是為了自保幫她騙我的呢?”
明傑被她諷刺的心口堵得慌,雖然是事實,但是被這麼堂而皇之的說出來,怎麼也有點傷自尊吧。
他臉色難堪的看向蕭然,“我現在是說實話才能保命。”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啊。”他嘀咕了聲,心裏暗想,自己都被抓了,現在落到顧城手裏,挨頓打算是輕的,說重了小命不保也有可能。
顧城什麼人,他比誰都清楚。做事向來囂張跋扈的厲害,平時一副麵帶微笑的好人樣子,可誰知道他的底線在哪裏。
蕭然沒聽清,扭頭問了句:“你說什麼?”
明傑連忙搖了搖頭,怯怯聲道:“沒……沒什麼。”
他抿了抿唇,擰著眉似是不解的問蕭然,“你為什麼覺得他要顧我來騙你,他有什麼理由費這麼大力,專門在監獄裏找個人,就為了來騙你。”
蕭然擰眉沉思沒說話,明傑吊著眉眼,一副不屑的樣子,“我都幹不出來這麼無聊的事。”
明傑本就不是不是好人,可是一想到自己口幹舌燥這麼半天,最後這女人竟然不信。
真是白費了自己一番口舌。他可沒忘了來之前,葉非凡在電話裏警告顧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