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公子兮(3)(1 / 2)

子棠無奈,也隻得被他拎著出門。公子兮乃是洵夏國仲公子,今年方才十七,卻早在三年前就以美貌聞名於西雲大陸。原名雲縱兮,而大家都習慣稱他為“公子兮”,是西雲四公子之一,排名第三。當然,能被譽為西雲公子,有美貌自然是不足以服眾的,外人傳言,公子兮乃是西雲大陸中最為智慧之人,上通天文,下曉地理,學識之博學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另外,天下若有人能有幸得獲公子兮之親筆丹青,直可謂,此生三代以內,衣食無憂矣。

然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公子兮自幼身體病弱,吹不得風,以致平日很少出門。也正因如此,洵夏王才讓公子兮獨居於槐陽這個風景宜人,水色適宜的靈氣地域。隻此洵夏王對這位仲公子的*愛也可見一斑。當然,不知是否是因為體弱,這公子自幼也便如女子一般,對男子甚為依賴,尤其是對長公子雲清,引得外人不禁歎息,真不知這公子是錯生了男兒之身,還是錯比秉了女兒之性,竟也偏偏選擇了兄長,真是令天下人惋惜。

若非因此,公子兮恐早已居於四公子之首了罷。

循著人群奔去,遠遠地隻望著黑壓壓一群人前麵有兩縱百餘人馬,身著戰甲,個個高昂威武,中間是一輛奢華富麗的馬車,由八匹馬開道兩人駕車。

今日是長公子一年一度的探訪日,自十年前,公子兮遷至此處,長公子每年便會從帝都前來探望一次,兄弟間的相聚每年也不過三五個時辰。在槐花開得最為爛漫的時候長公子總會攜人準時於寅時到達槐陽城,然後會在申時離去。來時無聲,去時轟動,公子兮總要從府上一直相送到城門,依依不舍,直至長公子的人馬消失在眼眸,公子兮方會皺著眉頭默默回府。由此也可見公子兮之於長公子的情感實為不一般。

也正是因為有此一相送,天下人方才能真正一睹公子兮之絕色容貌,也隻有今日,公子兮方才以麵示人,往日皆戴一副黃金紋槐鍇薄麵具,隻能見其身姿,不可見其實容。

所以,近日乃是槐陽城人數最多之日,西雲天下,但凡人者,皆從四麵而來,隻為一睹其真容。寧梧此趟槐陽之行也正為此。

隻是虛子棠在很久以後方才知曉,這槐陽城在公子兮的管轄下,實行嚴格的戶籍製與出入製,在槐陽城出入的人非王親、即為富甲一方之名流,他人到來隻討無趣,無立足之地。然而,寧梧作為一名劍客帶著虛子棠卻來了,還很有幸地活過了半月。

寶馬雕車緩緩前行泉鳴軲轆在專用的軌道上彈奏出天籟之音,槐陽城的富裕天下無處可及,槐陽城的奢華也無處可及。作為槐陽城城主的公子兮,出入庭府自然也就不一般,其派勢即使各國侯王也是不及的。

流金鑲寶的泉鳴八寶馬車裏時不時傳出陣陣清咳,揪得人心陣陣生疼。

“兮弟近年一直都如此,不曾見有絲毫的起色,叫為兄如何放心得下。”馬車內一錦袍男子輕輕撫著另一位白衣男子的後背,冷峻的容顏再次渡上了一層薄冰,他眉頭緊鎖,眼神陰厲憂重。

白衣男子緩了緩,仰起絕美的臉,輕笑道:“那兄長可多留幾日啊。”他笑得風輕雲淡,雙手卻緊緊握上了錦袍男子的雙手,語氣裏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哀求。

錦袍男子望著白衣男子,渡冰地冷顏逐漸化開,露出絲絲的暖意,他眉目舒展開來,輕輕撫了撫公子兮的發絲,溫柔笑道:“兮弟還是這樣孩子氣,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公子兮的笑意冷結在臉上,眼神逐漸暗淡下去,雲清隻是把他的話當作了孩子話,從來不曾真正放於心上。

公子兮別過臉去,獨自倚坐在馬車一邊,不再看雲清,也不再擲一詞。腰間佩戴的鈴鐺隨著馬車的節奏,發出孤獨的清脆聲,很明顯是生氣了。

雲清遠遠地望著生氣的公子兮,淺淺地笑,滿目的,盡是柔和。他向公子兮那邊挪了挪,輕輕握了握公子兮的手,輕道:“你知道,父王他離不開我……”他說的略有無奈,但隻此一言,便不再多解釋。

公子兮的眉頭蹙了蹙,嗔怒的情緒漸斂下去。

雲縱兮自是知道,自十年前他一覺醒來,父王便一直臥病於榻。尤其是近些年來,病情愈加嚴重,這洵夏的天下算是壓在了雲清身上,他一年過來一次也已是很不容易了。

可是,至於究竟患了何種病,為何患病,公子兮便不知了。聽家人說,公子兮四歲那年患了一場大病,昏迷了三年,醒來便什麼都不記得了,公子兮也不去問其所以,一如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患了何病,一病便是十年,訪遍天下名醫,不見絲毫起色,裏麵的種種,因果不斷,又有何好去詢問,不過似如一場夢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