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槿跟甘甜薇聯係了, 甘甜薇果然在昭陽, 溫槿一點鋪墊沒做, 直接問蛋糕和花是不是甘甜薇送的, 甘甜薇也挺有意思,不直接回答, 而是拖著腔, 懶聲道:“那你來, 我當麵告訴你是不是。”
溫槿開心地約好了見麵時間和地點。
掛了電話, 陸連川道:“你竟然直接問出口嗎?”
“不然呢?”溫槿說,“又沒什麼, 我打電話問她就是為了問這個。”
“你還有她號碼?”
“嗯,我倆換過聯係方式。她說如果她在國內,電話一定是能打通的。”
陸連川道:“我現在覺得……溫槿, 你就像一個……”
“什麼?”
陸連川搖頭:“形容不出來, 但我覺得, 你的長相和你說話的語氣, 真的很容易迷惑人。”
溫槿就問:“你是覺得上當受騙了還是?”
陸連川連忙否認:“不不, 不是這個意思……就, 還挺好的……”
溫槿,不管是她的名字, 還是她的長相, 包括有時候她說話的語氣神態, 都給人一種, 這姑娘非常溫婉的感覺。
但實際上, 溫槿是個行動派。
不管是她提議結婚,還是她工作時的風格,隻要她認準的,有把握的,很快就能付諸實踐。
很多人是想得多但不去做或不敢做,但對於溫槿而言,做比想更加容易。
陸連川分析研究了她的性格和行事作風後,猜想,溫槿這人可能是因為不是很在意細枝末節、在意人情世故,所以她做事化繁為簡,能夠說做就做,直線達到目的。
就跟打電話問甘甜薇蛋糕鮮花的事一樣,常人在電話接通後,起碼會先問,你在不在國內,這幾天忙嗎?
但溫槿,卻直接問出核心問題。
當然,也不是說,溫槿這人是因為耿直單純,不通人情世故才如此。
溫槿其實是個……非常世俗,非常正常的人。
陸連川吃過虧,所以他知道,溫槿並非天性耿直,不懂人情世故,而是溫槿活的太順風順水,加上她自己實力也夠,說話做事也就硬氣,可以不用考慮人情世故,可以不用費心經營什麼,妥協什麼,她完全能夠隨心所欲做事。這樣,久而久之形成習慣後,她做起事來,比尋常人果斷果決得多。
她絕對不是白的,也不是傻的,更不是甜的。
她是個狠角,天之驕子,幸運值max的姑娘。
自然,外婆也看出來了,且比陸連川看得更透。
下山時,外婆歎著氣,拍了拍陸連川腦袋。
陸連川不明白外婆的心思:“怎麼了?”
外婆說:“人啊,得相處之後,才能知道是個什麼芯兒的。就比如你跟小槿,你倆表麵上看著是一樣的,其實啊,你倆是相反的。”
陸連川道:“嗯,怎麼個相反法?”
溫槿提著輪椅在前頭走著,豎著耳朵聽。
外婆道:“以前以為你倆是一樣的性子,我還替你倆著急,現在看,你倆性子是互補的,我就不替你倆操心了。”
陸連川這種,被人咬得死死的,根本沒什麼機會翻騰了。
陸連川說:“您才知道?我倆當然絕配。”
溫槿回頭白了他一眼。
陸連川恰巧看見了,瞪大了眼:“我這麼說,你不同意?你有意見?你覺得咱倆不是絕配?那你跟誰絕配?我大哥?”
溫槿:“你好意思提大哥?你也不怕大哥追出來打你。”
外婆照著陸連川腦袋又是一拍:“不會說話就閉上嘴,小心等會兒咬到舌頭!”
陸連川現在有底氣了,也不怕了,哈哈笑著,追問溫槿:“那你說,我跟我哥,你覺得誰配你更搭?”
溫槿說:“我根本不想比較,我是跌到了你這個坑裏,這是沒辦法的事,說實在話,十年前我看上你時,心裏其實挺納悶的,要說優秀特質,包括性格,那也應該是大哥更能讓人心動,但我可能是中蠱了,誰知道怎麼回事,審美就是跟別人不一樣,就相中你了……沒辦法。所以你現在這麼傻,我就是再嫌棄你也無可奈何,有句話說得好,嫌棄時,默念一句話,老公都是自己選的,自己樂意的,比不過別人也沒辦法,自己挑的,風險自己擔……”
陸連川:“……咳,注意點,長輩在長輩在。”
外婆:“小槿說得很有道理,問這種問題的才是笨蛋,你看看你是不是!”
陸連川:“……”無話可說,無言以對。
“連川,你比大哥可悶多了。”溫槿忽然說道,“我印象裏,你在家穿襯衣都隻解開一個扣子。大哥當年在學校,可是穿著工字背心各個寢室轉悠著幫忙……陸連川,你是不是害羞,不敢露胳膊露腿?”
陸連川聽她這個語氣,似乎有些熟悉。
他想:“這該不會是調戲我吧?又來?這傻妞,有些話,能當著長輩說嗎?”
然而,陸連川不知道的是,溫槿這人,真的有些邪,她是那種乖邪,大多數時候,陸連川以為的公開場合無心調戲,其實都是溫槿有意的。
她就想看看,陸連川在語言的撩撥下,會有什麼反應。
溫槿她有個小癖好,特別喜歡話裏有話的,去調戲漂亮男孩兒。
也不叫調戲,應該叫……言語試探。
當然,年輕時,因‘優等生’束縛,加之她跳級快,身邊很少有她感興趣也了解的男生,所以她的這種癖好一直沒能有機會實踐。憋了這麼久,終於把陸連川捏在手裏了,溫槿開始慢慢觀察調戲他,意外發現,陸連川竟然很好上手,看起來像個不解風情的冰,其實很容易化掉,完全沒什麼經驗。
久而久之,她就會在不同場合,隨口撩一句,看下他的反應。
這行為,就像大熱天喝冰可樂一樣,爽極了。
外婆道:“川兒是有點悶,規規矩矩的,我記得小時候,穿鞋一定要穿白襪子,大夏天也不脫……”
陸連川:“……咳,親姥姥,你快別說了。”
溫槿眼神賊亮,掃向他的鞋。
陸連川其實很想問溫槿一句:“你是不是想看我脫衣服?想看我脫到哪種程度,我滿足你。”
可外婆還在,陸連川想了半晌,還是老老實實認了錯,終結了這一話題:“行了,這次算我錯,我不應該提這茬,別比較了……我現在不吃醋,我特別理智。”
兩個人把外婆送回家,溫槿說:“不是很想回家……”
陸連川問她:“你跟甘記者約了見麵嗎?”
“下周。”溫槿說,“我說好了請她吃飯。”
“她家是哪的?”
“西邊的。”溫槿按著手機,說道,“這次回昭陽,說是來領個什麼記者獎。準備在國內待一陣再走……連川,我們去這兒玩吧?”
“哪裏?”
“這裏。”溫槿給他看地圖,“電影院,有老片重映,我們看電影去?”
陸連川說好。
又過了一會兒,陸連川清了清嗓子,問溫槿:“就是……有個問題,也不是吃醋,但我想問問你,做個了解。”
“嗯,你說。”
“我跟我哥,你覺得,大多數人……不看外貌長相的話,會更喜歡誰?”
溫槿直截了當:“大哥,不看長相,那就沒得比,看長相的話,你勝算大。”
陸連川:“……啊?”
溫槿:“嗯?”
難道我說錯了嗎?
陸連川說:“我哥……長得比我帥吧?”
溫槿愣了一愣,震驚道:“連川,你認真的?”
“我……就是認真問的啊。”陸連川說,“我哥那樣的,才叫帥吧?要是考慮外貌長相,肯定我哥帥的……所以我才問你,不看外貌條件,我倆隻比較性格的話,誰會更受歡迎……我是覺得,我哥那性格,有點太隨意了,你不覺得嗎?什麼都幫等於沒幫,對誰都好,等於不好。我這種性格,會有安全感吧?雖然悶,這我承認……”
溫槿驚呆了:“你對自己……對大眾的評判標準,是不是有什麼誤解?毫無疑問是你好看。”
“我爸說我長得太脆。”
“……哪個脆?”
“就……嘎嘣脆的那個脆,說我不能仔細看,摔地上就碎了那種。”
溫槿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都什麼評價啊!”
“我覺得我爸說得挺對的。”陸連川帶著點落寞,小聲說道,“從小到大,沒幾個誇我的,都誇我哥,我跟你說說那些詞,你品品。他們誇我哥,長得俊,長得精神,長得……反正就是,沒一個誇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