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鄢乙不覺的重重的歎了口氣
“侍駕何在?”聽到主上傳喚,立於帳外的趙高立即來到帳內
“主上有何吩咐?”
“傳寡人令,前往鄢府的人可以不用去了”躺在床榻上的嬴政雙目微閉漫不經心的說著。
“喏”趙高得令退下,然而他還未退至帳外便被嬴政傳召
“等等,不用傳令了,你下去吧,寡人還想休息一會”
“喏”趙高畢恭畢敬的回答著。
對於君上這麼短的時間內出爾反爾趙高並未覺得詫異,他覺得這是一個君王應有的權利,隻是君上為何如此費心於鄢乙父女,難道君上表麵上沒為坊間傳聞所動,實則秘密籌謀要將鄢家小姐據為己有?聽說這鄢家小姐不但姿容不凡,而且聰慧過人,且不說傳聞此女有助夫成王拜相的異能是真是假,單是她的容貌和才情就有可能成為鄭姬的強力對手。在自己的計策之下如今的雀姬失寵已成定局,而且整個秦王宮再不會有人有能力與鄭姬爭寵,若是鄭姬能夠順利誕下王子,那麼自己飛黃騰達的日子便指日可待了,豈能讓籌謀已久的計劃毀在一名女子手中?不,絕不!
“一定不能讓這個半路殺出來的鄢幻來壞了自己的好事。”趙高那雙如同鬼魅一般的瞳孔中頓時升騰起一股殺氣。
躺在芙蓉帳中的嬴政雖緊閉雙目卻無法安然入睡,他的腦海中總是盤橫著一個嬌麗的身影——鄢幻來。他已經十分肯定她就是鄢乙的獨生愛女,那個擁有著傳奇身世的女子鄢幻來。嬴政並不信天地鬼神,但是他知道作為一個君王他需要用鬼神之說去駕馭統治他的臣民,隻有在心底徹底的畏懼才能有絕對的服從。他並不認為仁愛可以治國,人性本惡,隻有嚴厲的法度才能維護絕對的王權。尤其是現在正處於亂世之中,你不能指望一群餓瘋了的賤民能夠聽你講道理、辨是非,隻有手中的寶劍才能統帥他們,才能捍衛國土,才能實現霸業。而鄢幻來就是他在思想上控製臣民最鋒利的寶劍,得到了她之後再去蕩平六國便師出有名了
“天女?鄢幻來,你的王隻有寡人!”
“啊秋……啊秋……啊秋……”無端端的幻來突然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把睡夢中的小難得都吵醒了。她記得打噴嚏有種說法是,打一個噴嚏說明有人罵,打兩個噴嚏說明有人想,打三個噴嚏就是感冒啦。“剛才一下打了那麼多噴嚏,難道我感冒了?”逃命的時候生病是最倒黴的事情了,她可不想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狼狽逃命的時候卻被突如其來的病症所累最後要麼被捉到了要麼就暈倒在荒郊野外。那樣的話就太慘了。
幻來急忙放下正在收拾的衣物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然而並沒有發燒的跡象啊。“少杞人憂天了,不能因為打個噴嚏就覺得自己生病了啊。”還是抓緊收拾衣物吧,盡早啟程,若是秦王士兵到家中尋不見自己還不知道會被怎樣處置呢。這該死的天女身份,真讓人頭疼啊!
被幻來噴嚏吵醒的小老虎‘難得’伸伸懶腰,慢吞吞的爬到幻來身邊不住的用下巴磨蹭著幻來的手。
“癢啦?媽咪給你撓撓……咦,這是什麼啊?”幻來突然發現‘難得’脖子上係著一根金絲編成的繩子,上麵還墜了一塊青銅小牌。“一定是趙公子那家夥給係上的,不知道‘難得’會長大嗎?還勒得這麼緊”幻來沒好氣的念叨著,一邊動手給難得取了下來。她發現這條金絲編製的繩子編法很神奇,用手輕輕一拉繩子就變長了一鬆手又變回了原來的長度,這樣就算以後‘難得’長大了完全勒不著的。
“又是小鳥文!”幻來皺著眉頭不悅的看著金絲係著的銅牌,上麵的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然而她竟然連一個都不認識。“看吧‘難得’,秦始皇統一六國是多麼重要的事啊!我敢打賭這小鳥文絕對不是爹爹讓我學的秦篆,誰知道這又是哪個國家的文字啊!一個都看不懂哦……”。幻來瞪大了眼睛又仔細的辨別了下還是依然不知所雲,隻得憤憤然放棄。
“不過,這個牌子挺好看的,繩子編的也還別致,既然勒不到你,咱就不辜負趙公子的一番美意了,你說是不是啊‘難得’?”說著把銅牌又給難得係了上。
“趙公子……”幻來的腦海中不覺的浮現出趙公子那張傲慢帥氣的臉龐。他的氣質與鬱柏很不同,他擁有天生的貴氣和桀驁不馴的氣場,雖然不像鬱柏那般溫暖,卻能帶給她一種很特別的安全感。看他的穿著打扮以及言談舉止又能在秦王陵寢周圍出入自如應該是秦國貴族,那麼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呢?……想到此,幻來猛然的搖搖頭,提醒自己不能忘記來到戰國時代的目的——尋找鬱柏,除了鬱柏之外,她不可以注視任何男人。
“再見了趙公子,也許我們永遠都不可能再見了……”幻來悵然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