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歸衣醒來的時候，恍恍惚惚間隻聞到了一陣消毒水的味道，十分刺鼻。
她皺著眉頭，動了動手指，難受地將頭一偏，想起了自己最後的記憶，似乎是從舞台上摔下來了。
最後是怎麼回來的？不用想，應該是冉尋帶她回來的……早知道就不應該逞強的，一不小心就弄了個大新聞。
她揮了揮手道：“冉尋，這燈太亮了。”
周圍隻有一道呼吸聲，靜靜地響著，突然有了些波動，又恢複了平靜。
林歸衣張開了眼睛，第一眼看見了正在亮著的燈光，隨後皺著的眉頭更加深了，剛想動作，腳踝處立刻傳來一陣錐心的疼。
“哎喲喲喲……我的媽媽呀……天……”林歸衣大聲叫了出來，嚷得驚動天地：“好疼好疼好疼！冉尋！我腿還在嗎？！”
“還在。”身邊傳來一聲冷漠的回應。
林歸衣瞬間噤聲，啞巴了。
冉尋……的聲音……怎麼……
她的大腦停滯了一下，有些運轉不佳。
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這個聲音大概是和冉尋不沾邊的。倒是和某一個閻王爺非常地接近啊……不會吧……她不死摔倒了嗎？為什麼會出現幻聽啊？腿摔斷了，耳朵也摔壞了？所以現在是耳朵裏自動變聲了？變也不能變成顧司城的啊！
她僵硬著轉頭，突然閉上了眼睛，重新在床上挺屍起來，一動不動。
“林歸衣。”顧司城忍無可忍，開口叫了一句。
林歸衣死咬著牙，不說話，就躺著。
顧司城從牙縫裏擠出一句：“林歸衣。”
林歸衣的臉色蒼白了幾分，但是牙關死咬，仿佛已經再一次暈了過去。
“現在裝睡還來得及嗎？”顧司城的嘴角抽了抽。
林歸衣瞬間變成苦瓜臉，幽幽地睜開了眼睛，小聲地賣著可憐：“少爺……我剛剛是不是摔到哪裏了，我頭疼……”
“你沒有撞到頭。”顧司城毫不留情地揭穿了。
“大概是撞到了吧……可能腦震蕩了……”
“檢查結果出來了，沒有腦震蕩。”顧司城捏了捏手指。
林歸衣柔弱地輕聲嚶嚀一句，“就是疼……”她翻了個身，揮了揮手道：“我可能得休息一下。”
“你給我閉嘴。”顧司城咬牙。
這個女人現在還有心情裝這些，不就是想將之前和他起衝突的事情抹去嗎？但是看著她的樣子，顧司城竟然提不起一絲氣來。
林歸衣砸了咂嘴，轉頭，對著顧司城眨眨眼，看了自己的腳，又對著顧司城挑了挑眉。
“幹什麼？”顧司城皺著眉頭道。
林歸衣給出一個“你懂的”眼神，繼續看著自己的腳，對顧司城勾了勾下巴，笑了一下。
顧司城有些煩了：“到底幹什麼！”
“你讓我別說話啊！”林歸衣臉色一變，吼了一句。
說完，兩人都是一陣沉默。
半晌，顧司城忍下了心裏的怒火，“你故意的吧？”
“少爺，我哪敢。”林歸衣笑嘻嘻地道：“我隻是想知道我的腳怎麼了，以後還能不能快樂地蹦蹦跳跳了？”
“斷了。”顧司城給出簡略的回答。
“斷了？！”林歸衣尖聲加了一句，顫抖著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腳，不可置信地道：“舞台也不高啊……怎麼就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