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還是要和他說清楚啊。”說清楚自己的身份,畢竟,她做不到利用別人的感情,雖然在這件事她曾做過一次,但絕不可能再重複第二次,畢竟傷心傷己又傷情。
“晚上的時候讓他背著你去看看星星吧,葬蟄山上的星星很美,”顧研頓了頓,可在夏小茗扭頭看她時,卻笑著解釋,“他會有事情和你說的,兩個人一起坦白,不會減輕很多壓力嗎?”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和鼓動的意義大不大。
“嘛,應該會吧……師父!我這邊的肩膀很疼,幫忙戳一針!”指了指肩胛處,她似乎回到了脫線的她。
花念無又被劫了,如果是前兩次他是故意的,那麼這一次這貨是真心夠缺的,自己手下的百葉樓不說,光是倒在眾花魁的懷裏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把小偷追上,把錢財奪回,再回到他身邊,顧可禎不是第一次感慨身為他暗衛的積極性。
把人耳朵揪起來,拖著他上樓,顧可禎在前麵大罵,花念無在後麵嚶嚀,最後到了雅間,一下子把人擲在床上,她似乎才真正聽清男人的言語:“可禎,可禎……”似乎是在叫自己。於是帶著些疑惑地湊上前,沒想到他居然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不緊卻很牢固。
“嘿,你……”湊近他,想詢問些所以然的,沒成想,男人卻一下子扳過她的頭,徑直探上顧可禎的唇瓣,“可禎,不要丟下我。”
順了順男人的後背,顧可禎難為情地把他放在床上,可那她轉身即走時,那男人卻似是清醒了些,說出的話卻像是糊塗的話:“可禎?你終於肯回來了……終於看到我比那皇帝的好了嗎?”皇帝?什麼皇帝……“明明和你約好的,你卻擅自嫁給皇帝,你知道我有多可悲嗎?”
哦,原來是替身啊。一瞬間被打擊得塊骨不存的顧可禎隻覺諷刺,她拿起一杯茶水,也不管是熱是涼,反正一股腦地倒下去,他還能清醒不少。
不過這酒可能來的快去的也快,沒一會,顧可禎就清楚花念無的神誌是明了的,雖然兩頰還很紅,於是氣憤地拽過人的衣襟,她隻覺悲涼:“花念無,我不是你用來消遣的替身!我是人,我有感情,我希望你能正視我,而不是變得花樣的來取笑我!怎麼,我喜歡你就讓你怎麼好笑是嗎?好笑的……”
突然噎住,滿眼噙著的淚水,對於顧可禎來說卻是極為陌生。嗬,她竟然為了一段諷刺的感情哭了。
“我又沒有拜托你來找我,我都說過了,我給你自由,到有任務時再去找你,”花念無一手扶著頭,一手扶著床沿坐起,頭有炸裂般的疼痛感,此刻對於顧可禎的鬧脾氣,他更是煩躁的無可奈何,於是一下子吼回去,可看到她站在自己麵前,咬著嘴唇,流著淚的模樣,頓時,悔不當初,“對不起,我——”
顧可禎現在隻在暗罵自己的不爭氣,可她能怎麼辦?感情放得輕易收得難:“我走了,就當今晚我什麼都沒說,我也沒有出現過……”吸了吸鼻子,也不顧花念無地挽留,轉身就跑,她怕下一秒的淚會讓自己控製不住地撲到他懷裏。做了也是令他厭惡,自取其辱的意義是什麼?
顧可禎,你給我忍住,我不可能原諒你在花念無麵前哭!
一向驕傲的她,怎會容忍自己以怯懦的方式去讓喜歡的人挽留?手法卑劣又晦暗尷尬。不過自己終於可以不用再擔心他了,擔心他受傷,擔心他失足,擔心他死亡,也終於可以卸下重擔,冷眼相待,終於可以了,獨自一身嚎啕大哭一場。
她是知道花念無有在乎的人的,可是距當初的分別已非三四個年頭的問題,所以顧可禎覺得他應該忘記了,所以信誓旦旦地照顧他,關心他,結果到最後也還是自欺欺人嘛……他終歸會幫柳晟祺,恐怕也還是想把她接回自己身邊罷——有些事,不去說明,或許才是真正的正確,但有些事,你不去說明,卻是永遠的錯誤。
就好像現在,顧可禎責怪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自以為是,還有花念無的朦朦朧朧。拒絕的存在總是微妙又誇張,可意義深遠地影響了一切。
“一切都在你的一念之間,堅持與不堅持,解釋與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