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攤上星星點點的血,浴室的玻璃已經被打碎了,玻璃碎片上沾著血跡。
雲月仿佛看到了夜沉一刀一刀的劃自己。
而床上雪白的床單,有一片水跡,被子上也有。
一個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的男人,正在為了她像一個低等生物一樣,小便失禁,完全喪失了作為人類這一種高等生物擁有的尊嚴。
若不是為了她,他一定不會選擇這樣活著。
難怪不讓她進去。
雲月捂住臉,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太太......”夜零站在她身後,一個大男人,聲音顫抖的異常明顯。
雲月稍作整頓,站了起來,從右邊的抽屜裏拿出手機,擦了擦眼淚:“去醫院。”
這種時候,她是他的女人,她不能無能到隻會哭。
趕到醫館的時候,專門為了夜沉的手術改良過的手術室已經亮起了燈,
雲月和端木垠一樣坐在外麵等。
楊淳在負責公事,至於楊曦和栗子,他們沒有告訴她們,否則來了也是白擔心。
“嫂子。”端木垠坐在雲月旁邊。
“恩。”
“大哥不會有事的。”破天荒的,端木垠安慰了雲月。
“恩。”雲月隻是雙手放在膝蓋上,麵無表情,等待著裏麵的手術結果。
強迫自己不胡思亂想,強迫自己靜下來。
身上的衣服還來不及換,一件真絲的睡衣,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隻是一周而已,她收了10斤。
醫館不是醫院,這裏環境清幽的多,兩側都是綠竹,常年鬱鬱蔥蔥著,風過,有點涼。
端木垠脫了外套,準備給她披上,雲月抬手拒絕了,隻是抱著自己的雙臂。
此後誰都沒再說一句話。
一個消失,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時間流逝的無比緩慢,好幾個小時,雲月就看著手表上麵的指針,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想。
今天如果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天,那麼對她來說,亦是。
一晚上過去了,端木垠沒有回去,栗子發現了端倪,還是找來了醫館。
雲月暴瘦讓栗子心疼不已,給她買了吃的,帶了衣服過來。
“吃一點,你一晚上沒睡覺了,吃了早飯去躺會。”栗子柔聲勸她。
雲月搖搖頭,吃了一口小米粥:“不是我再堅持,而是我根本睡不著,一閉眼,全是夜沉。”
聽到她這麼說,栗子不再勸她,隻是塞了兩個包子給端木垠,就在旁邊坐下,一起等著。
又一個白天過去了,雲月神情憔悴。
楊曦也知道了,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了一道開光的符,非要塞到雲月手裏,雲月隻能捏著。
三個女人牽著手,默默等待著。
到了黃昏,楊淳忙完了一天的事情,過來安慰了雲月,又抱著楊曦,也在門口等待。
太陽逐漸隱沒,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而手術室的燈也終於黑了。
眾人連忙應了上去。
隻見裏麵出來兩個人,一個是夜幕雲,一個是夜幕雲懷裏抱著的,已經累得睡過去的英弦。
大家屏氣凝神的等著夜幕雲說話。
雲月瘦弱的身體加上熬夜,眼眶下一團烏青極其明顯,臉上兩頰的肉已經消失,本來就是一雙大眼,此刻襯托的更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