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向後半躺在主幹上,元清雙手枕了頭,看著立在樹上一動不動,隻顧打量她的謝萇,道:“不知公子深夜前來有何貴幹,如果是來吃飯投宿的,這裏是客棧後院,公子應該去前院;如果是對我心生仰慕,那我可能就要辜負公子一片心意了,我對男人不感興趣。出門左轉,東街盡頭有一處秦樓歌舍,裏麵歌女孌童都有,還請公子移步那裏。”
初春的葉子長得還不茂盛,隻有光溜溜的枝幹,看著元清翹著二郎腿,閉目養神的樣子,謝萇聞言嗬嗬笑了兩聲,道:“我隻是好奇誰這麼大膽子剛到襄城就敢惹這帝都小霸王王芝,所以特來看看,沒想到竟是沁妃娘娘您......啊!”
謝萇話音剛落,臉上便一陣涼風飄過,隨即臉上便是一痛。
捂著被打的半邊臉,謝萇看著飄到自己麵前的元清,怒道:“你做什麼打我?”
元清看著手上的小黑點,將手掌伸到他眼前,嘿嘿笑道:“我看見你臉上有點黑的,還以為是坨屎,原來是隻蚊子。”
“......”
元清拍拍手從樹上跳下,向潭邊的涼亭走去。走了會兒突然轉身對身後的謝萇道:“你這小霸王的名字取得不錯,還真是應了她那刁蠻的性子。不過你最後說的,什麼娘來著?”
將涼亭上的簾縵挽起,元清坐在亭中的長椅上,好整以暇的看著一臉慍意的謝萇,視線不時掃過他半邊臉上清晰的五指印。
右邊的臉上隨著每一次吸氣都傳來尖銳的疼痛,謝萇嘴角抽~搐,看向元清的目光盡是慍色。
打個蚊子需要這麼用力嗎?
況且,這大冷天的,哪兒來的什麼蚊子!
謝萇衣擺一拂,在元清對麵坐下。看著元清翹著腿一掂一掂的樣子,他忽的一笑,旋了個身挨著元清坐下。
元清看著突然坐過來一臉笑意的謝萇,心中隻覺不好,將身子微微向後仰了仰,卻見謝萇也跟著俯過身來。
眼前少年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上下掃過,元清一掌按到他額上,將他推出去,義正言辭的道:“公子,我早已說過,我對男的不敢興趣,不接受龍陽之情!”
謝萇的視線在元清隨著說話而上下滑動的喉結上掠過,對元清粗~魯的動作也不惱,反而笑著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
元清冷哼一聲,站起身來,袖子一拂,道:“沒興趣!”說完便提步而去。
腳下還沒邁出幾步,身前便橫過來一隻手臂,隨後便是謝萇嬉笑的臉。
“你便聽聽嘛,是皇家的秘辛哦。”
眼前的少年笑的像隻狐狸,元清冷眼一瞥,哼道:“我元清乃大梁之臣,一心隻為輔佐聖上,又怎會聽爾等閑言碎語,詆毀皇家!”元清輕輕歎了口氣,轉身又坐到椅子上,一臉慈和,“不過,我看少年你年紀輕輕卻學那市井長舌婦說三道四,實在不利於我大梁未來棟梁的成長。我做為大梁臣子,理應督導我梁國青少年的成長,今日,我便聽你說說,也好及時將你這跟歪苗給扶正了。”
謝萇見她坐下,便知她是來了興趣,也不拆穿她的不要臉,坐到她身旁就道:“這個得從五年前說起,是關於當今聖上和他的一個寵妃沁妃的事。”
謝萇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元清的神色,卻見她表情淡然,隻是淡淡的“嗯”了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他咽了咽唾沫,繼續道:“那年冬天,皇上還在東宮的時候,被人暗算後被一個小暗衛救起,後來皇上在與小暗衛的相處中對暗衛動了真情,但那時又恰逢南方邊境暴亂,所以皇上便親赴戰場,當然也帶上了那個小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