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宦海沉浮】第二十七章再入險境(1 / 2)

那日她為了急著給梁奕找解藥沒來得及看他的表情,再加上天本就黑,即便是她想看也看不清楚。如今透過這鏡中看去,元清竟也笑了。

想必,梁奕是知道自己在報複他的吧,難得他也是好脾氣的沒有生氣。要知道,他這人可是十分不喜旁人觸碰的。

元清半坐在地上吃吃的笑,當時覺得沒什麼,如今再次回顧卻是笑自己傻。當初蕈娘給自己洗澡的時候,看到她身上的疤痕就曾經嗔過,“盡力就好,拚命做什麼?殿下向來睿智,又怎會致自己於險境,也隻有你當了真,不是傻是什麼?”

而後果真應了蕈娘那句話,她就是個傻子。人人都知道看破的事她卻能一直死心眼兒的當真,可不就是傻嗎?

元清笑著笑著竟哭了出來,像是經久的壓抑終於承受不住決了堤。頭有些暈,她伸手撐在了地上,卻撐出一陣硌手的感覺,伴著點點濕潤在指間蔓延。

硌手.......怎麼會硌手?

驀地從眩暈中清醒,元清看著地上平整光滑的地麵,眼中迷蒙瞬間被清明所取代。伸手看著掌心的沙石,她眉毛緊皺,突然站起,卻因動作太大牽扯肺腑一陣疼痛。

鏡中光景因為她思緒的變化而變得一片混亂模糊,就連光線也晦明變幻不定。元清借著時明時暗的光亮,低頭向自己的肩胛看去,隻見上麵郝然插著一把匕首,有暗紅的血液流出浸濕暈染一大片青衣。

原來,這就是這陣法的目的所在,先是用自然之力摧毀,若是能殺便最好,若不能殺便累其形體。等入陣之人身體疲憊後,再以這銅鏡來摧毀其心神,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自己滅掉自己!

剛才她感覺到梁奕刺她的那一刀,其實是她自己刺的。因為是親身經曆,所以即便疼痛也不會起疑。若不是她天生警醒,加上又刺歪了,否則隻怕會失血而亡!

將肩上的匕首拔出,元清從裏襯撕下一大片,再將其對稱撕開。將其中一片裹住傷口,封住傷口血脈,又將袖中僅剩的一顆藥吃下。做完這一切後,才將手中另一片覆在眼上。

既然看了會讓她分神,那還不如不看。

布條裹在眼上勒得微疼,眼前是一片沉寂的黑暗。樹木偃折的巨大聲響再次響起,元清辨著聲音躲避著次次殺招,腦中不斷掠過這十幾年來所學過的每一個陣法,最後向著東北方向而去。

是誰說過東北艮位是生門?

元清想起當她還小的時候,她那半吊子父皇將她抱在腿上為她解讀《周易》,說“艮上巽下,艮與震反,大動後必久寂。”

當時她是不信的,隻覺得這些玄乎的東西不靠譜,如今她確是信了。

剛剛她縱身一躍沒想到竟真的躍了出來,周遭空氣突地清新,既沒有白茫茫的毒氣,也沒有嗆入口鼻的塵沙,光線刹時明亮。元清看著透過枝椏的熹微陽光,唇邊不自覺的勾起。

可還沒笑到一半,她便覺得腳下一鬆,原本堅實的土地突然向下陷進去。目光倏地一緊,還還來不及收回重心,元清便直直的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