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泛起酸疼,但她到底不敢追上去。他是她的恩客,她隻是一個妓子。
秦瀾懷抱一團,繞過熙攘的人群,好不容易看到元清的身影,正要走上去,便看見她被人一推,身子不穩便要倒。他心驀地向上一提,卻見她晃了晃又站穩了。
撫了撫跳起又落下的心,秦瀾連忙走過去拉住她,手背不小心碰到她正巧轉過來的臉。他隻覺得觸手滾燙發熱,當即心中一凜,向她額頭摸去,隻摸得整個掌心的燙熱。
看著元清通紅的臉頰,秦瀾眉間皺起,隱含擔憂的道:“你發燒了?”
元清觸不及防的被人拉住,轉身一看卻隻能看得見一個模糊的身影,但好在聲音熟悉,即便她這樣迷糊著也分得出是哪人。但她到底神誌不甚清楚,隻聽得見那人說什麼“騷”不“騷”的。
她聽了當即有些不爽,想著她這麼一個正經的人,怎能用這詞來形容?當即便還了嘴,道:“你才發~騷呢,你全家都發~騷,都騷到這窯~子裏來了!”
“......”
秦瀾捏了捏眉心,深深吸了口氣,盡量放柔了語氣對元清道:“是,你沒發燒,但是你醉了,我們回去吧。”
元清一把甩開他捏著她手腕的手,向前方花影重疊的門內走去,道:“不,我要去找花~姑娘,你還欠我一個花魁呢。”
麵前花樓彩燈飄搖,燈火區明。秦瀾抬眼向上看去,隻見上方匾額“濯蓮居”三個大字金線描底,僅僅是看著便十分華貴,更不消說裏麵的佳人價碼該如何高了。
這人莫不是想上這兒去看姑娘?
秦瀾連忙上前擋住元清的去路,將手中的酥餅放到她懷中,笑道:“元清,你看這酒也喝了,酥餅也買了,時辰也不早了,不如我們回去吃這餅子吧。”
懷中的酥餅尚有餘溫,微微向上飄著香。元清看了看餅,又看看一臉討好笑意的秦瀾,突然收手將餅上袋子的口封住,眉目一凝,道:“誰說要給你吃的?想得美,讓開!”伸手一把將他拂開,元清上前走了兩步,又忽然調轉回來,對秦瀾道:“等等,你該不是沒錢,所以不讓我進的吧。”
“......”秦瀾看到元清倒轉本來挺高興的,去突然冷不丁的聽到這麼一句,臉上笑容緩緩降下,半晌才慢慢點了頭,道,“嗯。”
“誒,你早說嘛。”元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笑得爽快,“其實我也沒想進來著,我就在外麵看看。”
秦瀾推了推搭在自己肩上的半條手臂,看著周圍進進出出或老或少的達官貴人,視線在元清一身洗的發白的棉麻布衣上掠過,正要拉起她走,卻聽她到:“小瀾瀾,我給你做首詩吧。”
她一臉笑意的轉過頭,眼瞼眯起微微露出一條含笑的縫,但顯然沒了先前的那麼迷蒙,看起來酒醒了不少。他正要拒絕,卻看她叉著腰一副你不讓我說,我就不走的架勢,隻好點了點頭。
元清見狀唇角笑意愈發加大,扭頭看向樓裏的輕紗舞動,狀做清了清嗓子,揚聲道:“老少爭當船上客,雪峰玉~液又拈花。春江水暖槳邊泄,木耳野菊拌黃瓜!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