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奕搖了搖頭，道：“自然是沒有的。那母親早知自己孩子離開，卻苦於自己不能踏出聖宮一步，隻得默默祈禱孩子平安無事。後來那具屍體被送回來時，她也隻不過是假意悲痛希望以此騙過戎人，也好給自己的孩子一線生機。”
“後來戎人可是知道那孩子沒死，所以才一直暗中尋找？”
“不，他們不知道。他們之所以找，不過是窮途末路下給自己一線希望罷。希望那孩子還活著，希望他們真正的聖女回歸，希望他們肆掠的風沙能再次被擋在聖宮外。”
元清點頭，鬆了口氣，“後來那孩子呢？又去哪兒了？”
“那個孩子剛離開不久，便遇到了惡狼，隨後在與之搏鬥時受了重傷，被一個恰巧經過的中原少年相救。那個少年也是看她一人孤戰狼群，十分無畏，一時來了興趣便把她帶了回去。卻不想日漸相處，少年對那孩子漸生了情愫，後來幾番追求，已長成姑娘的孩子動了心，便答應嫁給了他。隨後二人大婚，並在婚後育有一女，一家三口十分和睦。”
這倒是個十分美好的故事，相比她的母親妹妹，那孩子無疑是幸運的，有愛她的丈夫，有可愛的女兒，有她的先祖夢寐以求的和睦家庭和平淡生活。
元清不禁也笑了，“這是不是就叫媳婦得從娃娃抓起，從小自己養？”
“不過，陛下......”元清抬眸看向他，微笑道，“我有個疑問。”
這丫頭一叫“陛下”就沒什麼好事，梁奕含笑瞥了她一眼，道：“問。”
元清笑容一收，眉間糾起，滿麵疑惑，“你不是我大梁的陛下嗎，怎麼將人家別族家裏幾代人的事都摸得透透徹徹？”
這個問題她老早就想問了，她最開始也隻不過是隨便問問，卻不想梁奕竟事無巨細和盤說出，聖女之事該屬秘辛吧，他這也知道？知道也就算了，這人向來無所不知，睿智若神的稱譽也不是浪得的，他知道這些也不足為奇。
但那孩子究竟死沒死除了她親生母親，連戎人都不知道，他怎麼也知道？
梁奕垂眸正視她目光，溫涼的眸中點點深色在眼底凝起，他注視她良久，就在元清以為他要這麼看下去時，他突然開口，“家父未繼大統時，我曾奉文帝之命與將士戍守邊疆，在西疆待過幾年，對戎族之事有所耳聞。”
僅僅待過幾年就知道這麼多？
元清眉梢微挑，擺明不信，靜靜的等他再次開口。
梁奕看著懷中女子好整以暇的目光，伸手將落在她眉上的一點冰雪拭去，道：“帝後對我甚為栽培，視我如己出，我很是感激。”
他悠悠一聲長歎，似有什麼遺憾隨那聲歎息在這冰天雪地中隨風漫開。
元清皺了皺眉，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
她父皇母後很栽培他，她自然清楚，否則也不會把這江山都交給他。
隻是，栽不栽培他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梁奕突然話鋒一轉，道： “元清，你知道聖女姓什麼嗎？”
元清看著他突然變得肅穆的神色，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心中猛地咯噔一下，似乎連呼吸也刹那停滯，渾身血液快速流動，四處衝撞得她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