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有些遲疑,她還真沒想過送這香水瓶給皇後。
根據她以前看小說的經驗,這種女眷之間的禮物一般都是送自己的繡品,或者觀音佛像之類的討喜的東西。禮物送的越新奇反而越容易出錯,尤其對方還是一國之母。若是皇後不懂過敏,隨意用用卻長了紅疹,林微就是有幾條命也不夠揮霍的。
銀箏瞧著林微臉上的表情,抿了抿唇,道:“姑娘,你做這些東西,到底是要送人的。可這些奇巧的玩意兒最容易得罪貴人,等城中的夫人們都有了,宮中娘娘卻沒有,隻會埋怨姑娘不懂事兒。”
林微一怔,立馬反應過來了。
她掏出自己積蓄做了不少這噴瓶,銀箏自然瞧得出她是預備送人的。送人還能送哪些?就是把林府裏的主子們全部送個遍,那也才幾個?自然是要送給其他小姐夫人的。
與銀箏想的有些偏差,林微是想著這東西沒有女眷會不喜歡的,送給各府的夫人小姐們,她們用完了,自然還要過來求的。那時林微盡可以做一做香水的生意。
林微倒是沒想到,皇宮裏那些女人,都是要走在京城潮流的前端的。
想著想著,林微笑了起來道:“銀箏,你說的不錯,這禮物也別致。”說著,林微掃了一眼這屋子裏的人,懶洋洋地道:“姑娘我才定了禮,後腳府裏不會就傳著我準備了什麼禮物吧?”
這話嚇得珊瑚鶯啼趕緊跪了下來,忙道:“姑娘明鑒,奴婢已經是永安院的人,絕不敢透露姑娘的任何消息。”
這屋裏隻站著這三個丫鬟,林微也不費心,對著銀箏道:“這事本是銀箏你提出來的,我也就交給你管了。到千秋節之前,我都不希望這府裏傳著我備了什麼禮。”
銀箏自然應是,領著珊瑚和鶯啼下去了。
林微又喚來玉磬,道:“你去打聽打聽,府裏其他姑娘備了什麼禮。”
著重打聽的,自然是大姑娘林靜的禮。
幾個時辰後,林微就聽著瑪瑙在她身邊學著傳言:“府裏不過一刻就傳開了,說大姑娘預備了一尊玉觀音像,二姑娘是佛經的抄本,三姑娘則是一副名貴的刺繡。”
林微笑著問道:“說吧,四姑娘準備的是什麼?這府裏幾位姑娘都在傳了,總不能獨漏了我一人。”
瑪瑙打量著林微神色,她是不知道剛才在林微房裏的一幕的,隻能撿著傳言說:“有的說姑娘預備的是木雕,有的說姑娘預備的是一塊玉瓶,也有的說姑娘準備的是香料,總之什麼樣的說法都有。”
林微聽了這話,稍微滿意。她不指望燕語等丫鬟的動作瞞過府裏人,隻要這噴瓶的事情不傳出去就好了。
瑪瑙見狀,趕緊對林微彙報著:“姑娘之前的吩咐,瑪瑙不敢怠慢,立即就跟著燕語他們三人出府了。燕語是先見了她老子娘才出的府,鶯啼直接出去了,路上也沒見她跟什麼人說話。珊瑚倒是沒見什麼人,可去前院找了一個小廝,奴婢愚笨,還沒打聽出那小廝是誰。”
“做的不錯了。”林微笑了笑,道:“瑪瑙,你說說,這三人中,誰可信一點?”
瑪瑙遲疑了一下,道:“單就流言來看,自然是鶯啼可信些,府裏的人隻知道有木雕,卻不知道鶯啼具體做了什麼。這一點上,自然是比燕語和珊瑚可信些。”
“若是不從流言分析,你覺得誰最可信?”林微的問題還沒完。
瑪瑙見林微臉上一直淡淡地笑著,也大了膽子,道:“我覺得不從流言來看,鶯啼反而做的有些過於好了。咱們幾個丫鬟都是後宅長大的,說句不太好的話,那府裏也是當著次一等的主子伺候著,做的都是些內宅中的精細活兒。燕語從小跟著花匠的老子長大,尚且在買香料之前要問問老爹,珊瑚求了前院的小廝,才找到能做姑娘吩咐的瓶子的地方。鶯啼不過一個外來的丫頭,對這些店熟門熟路的,倒有些惹人懷疑。”
“這話說的不錯。”林微讚同的點了點頭,道:“你先下去吧,幫我叫鶯啼進來。”
瑪瑙誌滿意得地出去了。
玉磬站在林微身後,想到銀箏的話,怯怯地問道:“姑娘這是在試探她們?”
“自然是要試探的,”林微懶懶地擺弄著茶具,“府裏我已經得罪了夫人、老夫人,今日又得罪了三姑娘和麗姨娘。誰知道這四個丫鬟是從哪兒來的呢?夫人安排的?老夫人安排的?不試探清楚,我怎麼敢放心的用人?”
林微的思緒飄到了這具身體的生母鄒氏身上,誰知道五年前鄒氏是不是真的難產身亡呢?這府裏嫉恨鄒氏母女的人還少了嗎?光靠林方智護著,是護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