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你寫的?”九丫捏著那張紙簽,丟了過去。自小一同長大,她當然會模仿鄒淼的字跡。
鄒清音笑得更是嬌柔,“是的,是我寫的。這得怪你還抱著那點妄想,你的兒子已經死了,找不回來了。”
九丫咬牙,伸手便打在她臉上。“啪”的一聲,不料鄒清竟沒有躲,甚至沒有怒意,她隻是那樣笑,笑得山顛也跟著發怵。這反倒讓九丫手心發了汗,她不知道鄒清音作何想法,但可以確定的是被引來此處對方又怎安得好心。
“你要玩便自已玩,我可不陪你。”九丫說著便想走,可進了這生死相隔的祠堂又怎會輕易逃脫。
在走過鄒清音的那一瞬,一柄匕首橫在了她麵前。她早有防備,縱身向後跳了一步,躲開了那煞白的利器。鄒清音還在笑,在那顛狂的聲音中雪刃卻倒了過去,捏在了她的手中。
“弟妹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倒是你不是想讓我去死嗎?我知道那些事都是你算計的。你拿著這刀,朝這裏刺下去呀。”她一手指著自已的心口,另一隻手已經被匕首傷得滿是鮮血。
這一招倒比直接刺向九丫來得驚悚,被鄒清音逼得步步後退,直到背抵在梁柱上。她伸手猛推向鄒清音,對方身子搖了搖,手中的血淌得愈發順暢。
“是你自已選擇的路,若非你想謀害別人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鄒清音雙眼淩厲,臉上卻滿是笑,除卻尚算幹淨的衣裳,活脫脫與街邊的瘋子沒兩樣。她似沒聽到九丫的言語,隻是一味地逼近,“你拿著你拿著……”
利器不知怎麼塞在了九丫手中,那是沾滿血的匕首,鄒清音的血,也許還有別人的。九丫望著那血刃,頓時慌亂,正當她企圖放之丟掉時,另一抹寒光侵入眼底。
鄒清音將它藏在何處,九丫不知,何時抽出,九丫亦不知。隻是眼睜睜看著那寒光劃過最後一抹落日,劃過曾經的記憶,劃過垂落的發絲,劃過蒼白的衣色,最後落在了自已的喉頸處。一絲血,一絲痛,就在那罪惡割向更深處時,一聲清脆,何物掉落在地。
“小姐……”隨著這兩個字,幾人的腳步聲踏過塵土近了。
九丫隻覺得身子微軟,自已手中還不及丟棄的那一把匕首被人拿了過去,她死死地沒敢放開,以為那可了防身。
“阿九,沒事了,把它給我。”有人道。隨著那聲音進入腦海,她發抖的手指總算鬆了。
“公子,如何處理她。”又有人說。
“你這賤婢,我殺了你。”還有人鬧道。
一切有些混亂,九丫緩了許久,直到先前那人道:“如今應該叫鄒二小姐吧,方才半道上遇到那幾個朋友,將她送過去,他們應會笑納吧。”
眼前的人總算清晰了。褪去那一身官服,他隻著了一件布袍,不是黑不是白,而是原本他的顏色,什麼色,可以是任何色。
楊宇桓自鄒清音手中打落那一把匕首後,覺得自已不能饒過眼前的人。命,他不喜歡要。方才在來祠堂路上遇到幾個劫財的土匪,因怕阿九被他們劫去,便攪了對方的老巢,將這鄒二小姐送過去,也算得上賠個禮了吧。
然而,關鍵時刻卻有人拉住了他,“我與她說幾句。”
見九丫恢複了神色,楊宇桓舒了口氣,道了聲“當心”後,遠遠地站到了一旁。
鄒清音已經被大誌負了雙手,半跪在地,見九丫走近,她掙紮著坐正身子,一雙眼惡狠狠地盯著咫尺的九丫,“你有膽就殺了我。”
九丫捏著她的臉,以防她亂咬,半蹲下去將嘴附在她耳邊,“我不會做那麼蠢的事,讓你活著不是更有趣嗎?你今日這下場,難道不是報應嗎?毒害親姊那日,你應該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