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陰暗角落裏的神秘黑袍人——巫桓,居然就是鬼巫族的族長。
麵對祝炎驚訝的神情,巫桓緩緩的抬起手,撩開遮蔽頭臉的黑色罩袍,烏黑的發絲散落下來,露出一張瘦削而蒼白的臉,讓祝炎一時驚呆了。
祝炎早已見識過巫桓鬼厲般的嗓音,喜怒無常捉摸不定的性格。此刻,他很難將眼前的中年男子與神秘的黑袍人聯係在一起。
那是一張絕對稱得上英俊的臉。雖然瘦削,卻棱角分明。雙眉入鬢,兩眼細長,雖目光清冷幽深,卻難掩陰柔情韻。高挺的鼻梁鑲嵌在那張蒼白的臉上,更添了幾分高傲不羈。鼻下是兩片略微發紫的嘴唇,透露出巫桓如今的身體狀況。他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有幾分無奈,又有幾分妖魅。想必,年輕時的巫桓也是一位讓人怦然心動的美男子吧?
白發女子戲虐的朝著祝炎眼前揮了揮手,笑言道:
“怎麼?不認得他?也難怪,這家夥常常將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真露出本來麵目,倒讓人覺得有些不習慣了!”
祝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上有些發囧,連忙解釋:
“是,是有些奇怪。我原先還以為你們鬼巫族都是長得奇醜無比的人,所以才穿得怪怪的。哪裏知道……嘿嘿。”祝炎說完,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巫桓似乎不太喜歡被人家評頭論足,他冷冷的朝著白發女子說道:
“雪女,這小子今日來此,可不是來聽你說笑的。”
被稱為雪女的白發女子滿不在乎的瞪了他一眼,問祝炎:
“傻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祝炎。”
祝炎老老實實的回答。這是自己的親姨母,想必不會難為自己的。
“炎兒,姨母知道你為什麼而來?不過,既然你母親沒有告訴你實情,想來也是為你著想。姨母我倒是有些擔心,不知道了解真相對你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祝炎看了一眼一旁臉色陰沉的巫桓,斬釘截鐵的回答:
“還請姨母據實相告,炎兒覺得自己能承擔後果。”
雪女微微一笑,似乎很是滿意。正要開口細說,一旁的巫桓卻突然說話了:
“雪女,還是由我來告訴他吧!”
雪女疑惑的望著巫桓:
“你?你就不怕說了以後,他瞧不起你嗎?”
巫桓自嘲的笑了笑,回答道:
“一個將死之人,還有什麼放不下的?等日後到了冥界,我再向素女贖罪,求得她原諒吧!”
雪女的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轉過身朝著屋外走去。祝炎有些無措的看著巫桓,不知道接下來他將要告訴自己什麼事情?
巫桓轉過身背對著祝炎,也許是他無法坦然麵對這樣一張幼稚無知的臉。那會讓他想起一個人,一個自己曾經深愛過又傷害過的女人——素女。
沉默了許久,巫桓才伸手指著木頭架子上那塊發光的物體,聲音低沉的問祝炎:
“你可知這是何物?”
祝炎好奇的看著那東西,腦子裏靈光一現,他驚訝的反問巫桓:
“難道,這就是玄冥屍骨所化的能夠預知未來的神奇玉石?”
“正是!你可知,你母親素女當年從這塊玉石裏,預知了什麼事情?”巫桓又問。
祝炎搖了搖頭:
“娘從未與我提起過。娘來自鬼巫族的秘密,我也是自娘死後才從族人口中得知的。”
巫桓長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
“你娘也是為了你好,你不要怪她隱瞞你。有些秘密,不知道便永遠不會去煩惱,更不會去刻意尋找答案。簡簡單單無憂無慮的度過一生,不見得不是好事。很多人沒有那個福分,隻能背負沉重的枷鎖艱難而行。”
“可是,被永遠蒙在鼓裏,糊裏糊塗的活著,還不如像火焰一般,徹底燃燒一次呢!即便化為灰燼,也不枉此生。我是祝融氏族的子孫,祖輩都追逐熾火從未畏懼逃避過。我祝炎也不願意成為一個懦弱無能的人,玷汙我祝融氏族火神的威名,讓世人看不起!”
祝炎雙手握拳,義正言辭的回答。既然已經到了這裏,無論如何也是要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
前方又是一陣良久的沉默。
“好,既然你已經下了決心一定要知道真相,那我便一一告訴你……”
巫桓凝視前方的玉石,思緒透過白色的迷離光芒,似乎回到從前。
二十年前,鬼巫族的族人在族長巫桓的帶領下,隱居在幽湖附近的巨木林中。
那時,二十出頭的巫桓是鬼巫族曆屆族長中最年輕最英俊的族長,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他誓言要保護好族人,強大鬼巫族。
鬼巫族的族人因為通過玉石預知未來而窺得天機,因此遭受天罰。族人體弱多病,壽命短暫。要想告別鬼巫族躲躲藏藏的艱難日子,讓自己一族逐漸強大,靠靈力修為是根本行不通的。而研毒製毒的本事,更是需要慎之又慎。畢竟毒物難以尋找和控製,一不小心便可能危及自身。所以,雖然鬼巫族研毒製毒的水平極高,卻受著嚴苛的族規限製,不能肆無忌憚的使用。作為鬼巫族的族長,巫桓自然而然的將希望寄托在那塊能夠預知未來的玉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