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公共廁所
一個人總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走上陌生的路,見到陌生的人,這是我們生命的一部分。
陳露喜歡穿著製服裙,在教室裏一邊走一邊念書。她有些小資情調,課桌上放著個黑板擦,還有一杯氤氳升騰著熱氣的咖啡。她彎下身子,頭發低垂,看著窗外開始喝咖啡,她知道有學生會悄悄注視她的乳溝,但是課堂上的學生根本不會知道她的內褲裏還塞著一個跳蛋。
跳蛋的嗡嗡聲被學生的朗讀聲淹沒。
她渴望叼著鞭子,扭著屁股,跟在主人身後。
她將鞭子放在主人的手心,抬起臉,幻想著主人當著全體學生的麵羞辱她。
很多幻想碎片拚湊成一個淫糜的空間,各種下流的場景整天充斥在腦海。
終於,陳露鼓起勇氣,想要去拜見自己的主人。
事實上,在虐戀圈子裏,找到一個自己崇拜而迷戀的主人,比找到一個情投意合的愛人要難得多。有些事情無法把握,我們隻能把握自己。
見到主人的那一刻,她的心狂跳不止,因為過度緊張和興奮,身體傳來一陣陣戰栗。
伍維克坐在酒店大廳裏抽煙,煙霧繚繞,那正是她夢寐以求的男人——一個外國男人。
陳露幾乎是哆哆嗦嗦地走過去,她在車站附近的商場買了個包,還有一雙鞋,她希望給主人一個非常好的第一印象。
進入酒店房間後,主人麵無表情,向她鉤鉤手指,她知道自己應該跪下,但因為緊張更加手足失措。主人冷冰冰地看著她,她碰到主人嚴厲的目光,立刻崩潰了,身體一軟,跪在了地上。
主人指了指自己的胯下,她羞紅了臉,慢慢地爬了過去……第三天,也就是10月3日,主人告訴她,還有一個女m會前來接受調教,這使得她感到一絲不快。陳露無法接受雙奴調教,無法容忍別的女奴爭搶她的主人。伍維克告訴她,這隻是一場遊戲,虐戀調教的原則是跪下為奴、起身為友。陳露心生醋意,雖然已是午夜時分,但她賭氣回家,執意要在那個女m來到之前離開。
一個女奴不想看到另一個女奴。
她哭了,她想到另一個女人跪伏在自己主人的腳下。
陳露發現自己愛上了伍維克,在火車上,她吃下了主人的大便。
那些大便得到了證實,伍維克承認自己吃過荷蘭大老鼠肉和法國大蝸牛。梁教授讓蘇眉對伍維克進行了dna檢測,結果顯示陳露體內的精液也屬於伍維克。然而伍維克並沒有作案時間,酒店的監控錄像能夠證明,陳露遇害時,伍維克一直在酒店的咖啡館裏看球賽。
一個少婦下了火車,她的胃裏有大便,體內有精液,然後死在了車站附近的一個公廁裏。
這樣就造成了強奸殺人的假象。
特案組一開始就走進了誤區,排除這點後,包斬意識到,這隻是一個偶發性的殺人案件。
很多殺人案都沒有殺人動機。兩個小痞子,僅僅是互相看不順眼,就可以成為毆鬥殺人的動機;一個頑童點燃一棟住著人的木頭房子,也僅僅是想看它燒起來。武海平用氣槍射擊路人;章誌飛將一個遊泳的孩子綁上石頭扔到江心,投案自首後,他說每日閉眼就看見那孩子跪在船中哭求饒命,他的殺人動機僅僅是因為自己賭博輸了,殺人而泄憤。
人性中有著冰山一樣的冷漠和殘忍。
陳露死在公共廁所,她的牙縫裏有一根藍色棉布纖維。特案組推測,她曾經反抗過,生命受到威脅時,她咬了凶手一口,凶手衣服上的一根線留在了她的牙縫裏。
這種纖維製成的衣服,就是民工和車站裝卸工所穿的那種。
大便專家兩次提到“環衛工人”,最後也是在環衛工人的幫助下,清理了公廁大便,找到了受害人的手機。包斬突然想到——環衛工人也穿著這種衣服。
這個推測像閃電一樣照亮了黑暗,包斬想象著,一個環衛工人在午夜清理公廁的大便,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當然,女廁所的糞便也歸環衛工人清理。
每個人都去過公共廁所,但很少有人知道公廁裏的大便是怎樣清理的。這裏指的公廁是老百姓的公廁,而不是某地斥以巨資足夠引起百姓前去參觀的豪華公廁。
老百姓的公廁是什麼樣的呢?
首先,非常肮髒,不堪入目的東西全在這裏。
其次,很臭,進去的人,待久了,就會頭昏腦漲。
我們進入公共廁所,小心翼翼邁過橫流的汙水,在蛆蟲中尋找一個下腳的地方。每個人對公共廁所的態度是皺著眉頭,捏著鼻子,隻想快點離開。
這裏有動物學家從未發現過的綠頭蒼蠅和紅頭蒼蠅的變異物種。
這裏有社會學家忽略的民生和民權的矛盾之處,隻需看看一個廁所,就知道當地居民的生活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