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夜晚在無限拉長。
獨孤一心的睡意在不斷上湧,但他強行忍著沒有睡著,他在等待。
終於,大概是三更天的時候,他聽到那個叫李逍遙的人的動靜,悉悉索索爬起來的聲音,他先是走了幾步,大概是到了火爐旁,然後開始叫他:“秀行……秀行……”
獨孤一心沒動,裝作睡得很熟的樣子。
在又叫了幾聲,確認獨孤一心已經睡得很死的情況下,李逍遙動了,是驟然發動,整個人撲了過來那種動。
獨孤一心聽到巨大的破風聲。
然後,是什麼東西破裂坍塌的聲音,最後,是那個男人的慘叫聲。
這時,獨孤一心才施施然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轉過身看著那個已經跌倒在了他事先布置好的地刺陷阱裏的李逍遙。
鋒銳的地刺已經將李逍遙紮的全身血肉模糊。
有件事獨孤一心騙了李逍遙,那就是,這個屋子的確是他的地方,這裏的一切他都了若指掌,包括陷阱。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說,你究竟是什麼人了吧?李、逍、遙!”獨孤一心好整以暇地蹲下身,看著坑裏的李逍遙,一字一頓叫出了他的名字。
“我……我就是李逍遙啊……啊!!!!”李逍遙還在慘叫,“秀行,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救我……救我啊……”
“首先,你不叫李逍遙,你也不是江南人,江南人不是你這樣的口音,你不會劍法,你的手根本就不像長時間握劍的人的手,而且,朔風原上最近一場暴風雪在十天前,安天保險公司也絕對不是一個門派,你究竟是什麼人?”獨孤一心對李逍遙的慘叫置若罔聞,隻是說著自己的判斷。
“救救我……”李逍遙還是不肯說,隻是慘叫。
“你知道嗎,我這個人,很喜歡看書。”獨孤一心也不急,用手指指了指李逍遙的身體說,“你的肝應該被紮到了,我從書上看到說,肝被穿刺,不會馬上死,而是會在一盞茶裏慢慢地流出肝液,最後才痛不欲生地死去,也就是說,你還有一盞茶的時間。”
“我說!!!我說!!!”李逍遙像是被獨孤一心這句話徹底擊潰了,“我叫葛平,我是個穿越者,我什麼都告訴你!求求你救救我!”
“穿越者?”獨孤一心念了一遍這個陌生的詞,伸出手,去拉深陷入坑裏的葛平。
他用力拉了一把,葛平的身體頓時和那些地刺發出了噗嗤的刺耳聲響,血流的更多了,葛平也叫的更慘了。
“別叫了。”獨孤一心又加了一把力,正要將葛平徹底拉起來。
就在這時,原本正在慘呼的葛平驟然目露凶光,他猛地一伸手居然是直朝著獨孤一心地懷中摸去,他的目標還是獨孤一心懷裏的東西。
“哼。”獨孤一心冷哼了一聲,拉他的手放開,同時用力一腳踹在了葛平的胸口,葛平立刻又一次倒進了坑裏。
這一次,他沒救了,因為地刺穿刺了他的心髒,他無力地伸起手,嘴裏一邊冒著鮮血,一邊絕望地胡言亂語著:“沒可能……我怎麼會死……我才剛穿越……我才剛剛擁有金手指……我怎麼會死……”
然後他就死了。
在他死去的一瞬間,獨孤一心感覺到自己懷裏的那把斷刀好像變得極其陰冷,但那種陰冷是一閃而逝的,他以為是錯覺,更重要的是,他剛剛一腳踹出,消耗了大量體力,全身還在激蕩,也就沒在意了。
葛平一死,他身上的秘密就徹底煙消雲散了,什麼穿越者,安天保險公司,他大概是沒機會找到答案了。
不過好在他這一次的主要收獲還在,葛平頂多算是意外之喜,也就沒什麼遺憾了。
在破屋子裏待到了天亮,獨孤一心又煮了點湯就著肉幹吃了下去,然後他出門一把火將整個破屋點燃了,朝著朔北城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