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趁火打劫(1 / 2)

房間裏,少年醒著躺在床上,身旁整齊的疊了一套布衣,想必根本沒打算換衣,也沒有能力換衣。

“若是你的傷口被感染了,將會很麻煩。”司徒瑾顏語氣不重,卻分外透著一股成熟感。

少年散亂的目光集在了她身上,抿了抿幹澀的嘴唇問道:“為什麼救我?”

司徒瑾顏隻覺這個人好生奇怪,一開始讓自己救他,但現在又問自己為什麼救他?

“如此冰天雪地的荒山裏,還能讓我碰見你,說明命不該絕,既然天意這麼安排,我便救了。”司徒瑾顏答得順暢,絲毫不讓人覺得違和。

“你救我時,可看見一封信了嗎?”少年繼續問道,雙眸裏平添了一份焦急。

司徒瑾顏神色淡然地搖了搖頭,“我有在山頂發現了你的馬車,但是裏麵並無他物。”

聽聞,少年有些失望地鬆下雙肩,陷入了一片沉思。

司徒瑾顏看了看他,隻覺可能是對他重要的信件,卻也未有過多的詢問和幹涉,她所關心的,還是少年因今早出走而更加嚴重化的傷口,“我希望你能珍重一下自己的性命,三日之內不能下床了。”

少年遂曉她話中之意,但今早他確是因為急著尋回那封信,才會獨自一人出了窖。

見他沒有駁話,司徒瑾顏將端來的粥放在了一旁桌上,緊接著從袖袋裏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在床榻邊,“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替你上藥吧。”

少年看了看她,沒有說話,一個女孩子都能如此心胸寬敞,他又豈會去介懷世俗規矩。

司徒瑾顏當他是默認了,想罷,便佝下身解去少年的衣帶,將一身髒亂的緞袍卸下。

司徒瑾顏的動作很輕,但仍免不了觸到傷口,幾次少年咬牙忍痛,卻也沒吭出聲來。

藥粉夾著一股清涼撒在傷口上,不一會就傳來一陣刺痛感,少年手握成拳強忍著,額頭擠出一層薄汗。

司徒瑾顏抬頭看了他一眼,“忍一會,馬上就不疼了。”

少年聽她的口氣,就像平時大人勸慰小孩吃藥一般,喝下去,喝下去就不苦了。

不禁覺得好笑,眼前這個女孩分明看上去比自己還要小幾歲。

“你多大了?”少年問。

“十三。”司徒瑾顏隨口一答,說時,已經將藥粉抹勻,把傷口包紮妥善。

但畢竟隻是個孩童身,司徒瑾顏前麵一係動作都做得挺好,就是在給少年上衣時低估了重量,不慎失了手,沒拖住腰,整個人便直直壓在了少年胸膛上。

“嘶!”少年的傷口被壓痛,呲牙發出一聲長嘶。

發覺不對的司徒瑾顏,連忙起身,一邊查看傷勢,一邊抱歉地說著對不起。

少年的神情緩了好一會,平複後才和善地回了聲不打緊,心頭回念的,卻是司徒瑾顏方才在嘴角那蜻蜓點水的一觸,莫名地酥麻了心……

“這是我熬的一點清粥,你趁熱喝下吧,如有什麼事,我們就在外屋。”傷口沒有碰裂,司徒瑾顏輕輕舒了口氣,交待完後,便將門帶上出去了。

這一隆冬之夜,司徒瑾顏與汀蘭閑聊至亥時,雙雙將就擠了一晚。

樾日清晨,雞鳴聲方響,司徒瑾顏便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聽聞屋外熟悉的罵咧聲,司徒瑾顏連忙起身披起外衣,一開門,正是李秋容及其他兩位媽媽。

“幾位媽媽,一大早這麼著急,是發生何事了?”司徒瑾顏一邊疑惑地詢問著,一邊從容不迫地穿著衣服。

動靜之大,把汀蘭也驚得連忙從床上爬起,一臉唯諾地閃至司徒瑾顏身後。

李秋容淩厲的眸子眯了眯,右手出其不意地將司徒瑾顏的下巴捏起,“呦,四小姐這麵色紅潤,豈是患病的症狀?”

聽聞,司徒瑾顏心中微微一驚,她知道事情遲早會敗露,但不曾想竟敗露得那麼快。

“哼,死丫頭,若不是今早小周子來與我說你借走了一套男人衣服,我迄今還被你蒙在鼓裏!”李秋容怒斥道,說罷,將司徒瑾顏的臉一把甩開。

“小姐……”汀蘭接住司徒瑾顏的胳膊,擔心主子的同時,卻又懼畏著屋內的媽媽們。

“容媽媽,說話得求證據,我昨日是感身體不適,但今日已經好上許多了,至於借衣服,完全是因為我做縫補還缺些布料。”司徒瑾顏目視李秋容,解釋得風輕雲淡。

聽聞,李秋容卻是一聲冷笑,臉上寫滿了不值一信,“你那簪子,我要了多久都沒要過來,而今你會輕易拿它去換幾匹舊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