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說的你是不是聽明白了!”安以靜說。
“嗯,似乎懂了。就是說你來這裏是找母親的!然後是她有可能做的是那樣的職業,對嗎?”
“嗯,我是她的女兒,她是個溫柔的女人,也很漂亮。我要找她,可是一直沒有找到。三年了,這三年來我沒有一天不在找她。”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是最壞的結果呢?”
“無論如何,我想她也吃了很多的苦。我要先找到她,我打心底是對那種職業充滿厭惡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那不是什麼職業,甚至是千夫所指的,讓人難以接受的!我是矛盾的,我即想找到她,又害怕找到她,你知道我嗎?非常的矛盾。”
“你沒有她的聯係方式嗎?”
“當然,很多年了!我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麵了!從我父親打了那個老鄉之後幾乎一直沒有母親得消息,也沒有人知道我來嘉興了。我不想告訴任何人,也許如果被人知道了,我也會被別人誤會,那時候我真的回不到我的家鄉了!就現在,我也沒有辦法回去,因為父親的事情已經讓村子裏的人都這麼看待我了!畢竟那是不光彩的。”
安以靜已經不止一次說過了這樣的職業,並表現出自卑感。在古代這種職業叫做風塵女子,前一段時間叫流鶯,現在叫公關,小姐,再難聽點叫雞!我甚至無法正視大家給這些人取的名字,特別是“雞”這個字,幾乎無法讓人直視。即使這樣,在一些男人嘴裏還是厚濂無恥的被使用著,那時候男人的表情大多是不屑一顧的或者帶著無盡羞辱女性的角度來發音。
我照著最壞的打算,去安慰在猜測中的安以靜。
“你的母親愛你們的,這個毋庸置疑。我想你要先把這個立場站穩,然後你再去確定她愛你們,然後付出的方式,如果真如大家口中所說的,那麼她是了不起的。你想想,她支持了你們兄妹成家立業,完成學業,這就是值得佩服的。”
“那如果是正當職業獲得的,那就更完美了。我隻是想找到她,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想和她一起度過,或者我也會憑我的一己之力去補償她,報答她,可是我連她在哪都不知道。”安以靜帶著懊悔和無助,她又說:“我已經幾乎跑遍了所有的服裝加工廠,我更希望能在那裏找到她。可是我越來越絕望,不是找不到,而是害怕她真的不在那裏,而是如人所說――她在那煙花之地,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你還有什麼地方沒有去,隻要空下來,我帶你去找!”
“哦,謝謝你!我其實誰也沒有給誰說過,這是很不光彩的,可是我卻告訴了你。你現在知道了吧,這才是我的心病。誰不想在這個年齡談上一段感情,然後依偎在那枝繁葉茂的大樹下,自由的生活。可是現實就是如此,我哪有這樣的心情,我哪有這樣的資格談論感情呢!”
“小艾,我真的不知道還有這樣的事情來讓你糾結著。我想收回我的話,並不是我後悔,而是我想我要先幫你解決了這件事情,然後再談我們的事情。我並沒有因為你所說的對你有半點蔑視,相反讓我覺得你是一個有擔當的姑娘!”
安以靜有點感動,她縮了縮脖子。我是能夠看出來的,這樣的天氣雖然有風,但已經不冷了,雖然是即將到來的夜,我的眼睛卻依然在無時無刻的觀察著她。
“那如果真的如村民所說,我的母親是那樣的人,你會怎麼看我?”
“我照著最壞的打算,先站在你的角度來說,你確實該找到你的母親。她畢竟也已經四十多歲的人了,肯定十分不容易。好在你們已經長大了,都可以獨立生活了,可以不用再依靠她了。她如果職業不光彩,你要好好的開脫她,告訴她你們是愛她的,無論發生過什麼,都不會變。我會竭盡全力去幫你,幫你尋找,幫你打通你和你母親的心結。我是和你站在一起的,這個是不會變的,不是別的,而是我心甘情願的。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甚至覺得任何看不起別人的行為甚至思想都不可取的!如果可以,我將要把看不起這三個字從我的人生字典裏去掉!”
我和安以靜,和嘉興中山路的一座不可忽略的大橋,被黑夜籠罩,也被黑夜捆綁在一起。
不是被快樂而是被煩惱。
這種煩惱既有親情,又有友情,還有責任。
我不想把自己當成一個局外人,當安以靜還沒有提起這件事的時候我給自己的身份就已經不是一個局外人了,現在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