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要去上班的,是真正的朝九晚五,共八個小時。
我六點鍾就起床了,並且精神很好。也不知為什麼,最近一直精神很好,總是在眼睛還沒睜開的時候,就開始預想一天將要發生的事情。
我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安以靜打個招呼,告訴她我要去上班。
盡管我們隻是一牆之隔,可以隔著牆說話,可是我還是想當麵和她道別。
我敲她的門的時候,也剛剛六點半。當然我不會不刷牙洗臉,和她見麵畢竟是一件大事,也關乎到我給她留下的印象。
我敲了兩下門,然後停止了!
是不是太早了?
當我還在猶豫的時候,裏麵傳來了她純淨而富有青春氣息的聲音:“是你嗎?雨!”
“嗯,是我。”她喊我雨的時候,我能聽得出來那溫柔想一股細流,直接讓我內心的冰川融化,萬物複蘇。
“門是開著的,請進來說話吧!”
我輕輕一推,門開了。
我看了看門鎖,那是老式的手動門栓。
推開門,我首先看到一縷陽光已經照進了她的房間,照到了她的畫架上。
安以靜正坐在那裏,看我來了忙放下畫筆,對我微笑。
“哦……其實沒什麼事,我隻是想說我要上班去了,要下午才能回來。你……今天不去上課嗎?”
其實想想自己更多的隻是想和她說說話,但現在我感到有點尷尬。
安以靜還是那副莊重的笑容,她笑得時候,連眉毛都是那樣開心。
“我一向都是早起的,然後想到什麼就畫些什麼!我的課在下午,也就是午飯後,所以我打算完成這副畫。”
我看了看她的房間,那種整潔度簡直讓我不能相信。從裏麵看很難相信這是一所老房子的內部構造,完全都是現代氣息,和外部的白牆黑瓦形成了巨大的落差。
最後我把目光落在她的畫上,那是一副一家四口坐在露天的餐桌前吃飯的鄉村場景。大家坐在餐桌前,坐的板凳高低不齊。坐的最高的是最前麵的那個兒子,他正端著一碗米飯右手拿著筷子望著前方!他後麵那個略有一點幼稚的應該是他的弟弟,正在夾菜。坐在桌子最裏麵的是父親,他有一張飽經風霜的臉龐,從他的眼神裏能夠看到他足夠的安靜。坐在最外麵的眼睛盯著自己手裏的碗的應該是母親了,那個母親留著一個辮子,搭在左側的肩膀上,顯得那麼年輕。桌子上有兩份菜,一份用巨大的瓷盆盛著,另一份則是裝在一個大碗裏。
“這是……”
“這是我家,這是我的父母和我的哥哥們。”
“這是你畫的嗎?簡直讓人難以相信!怎麼沒有你?”
“我正在拍照呀!這是七年前的照片了!那時候難得母親回來,所以借了鄰居一個相機拍的。那段時光真的讓我很向往,可是現在就很難聚了,因為我們都長大了。”
“以後會有機會的!”
“希望會吧!”
“那個就是你的母親嘍?”
“嗯,這是唯一的一張照片,然後就是回憶了!”安以靜把一張照片遞給我。
照片上,她的母親還要顯得年輕,並且是微胖的。
“可是和你一點都不像,你很像你的父親!照片上看著大家都很開心,雖然都沒有笑,可是能夠看出這是一種幸福的生活。”
“嗯,是的,那時候沒有什麼事情吃飯自然是一件開心的事了!”
“你能理解她嗎?我是說你的母親。”
“那是自然,生活有時候是不由自主的,也是被逼無奈的,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動搖她對我們的愛。那時候真的很幸福,其實那時候什麼都不知道,我們專心上學,他們一心為生活打拚。如果一直在那段時光裏停留該有多好!”
“是啊!可是誰又能擋得住時間這東西呢?時間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有時候允許我們無限接近,有時候又飛快的從我們身邊逃離,不給我們翻看它,也不允許我們提起它。”
“你是指什麼?”
“也沒什麼了!總覺得把一些事情強加在你的頭上,總讓人覺得不忍心。”
“不要以為我弱不禁風,我可是韌性十足的,你大可放心這些年我可是練就出頑強的生命力呢!”
“是嗎!能看的出。”我對於安以靜的話表示讚同,又說:“嗯,要到上班時間了!”
我又看了看房子的構造,安以靜的床也正好挨著我放床的地方,我們兩個隻是隔了一堵牆,薄薄的一堵牆。
“真的也很幸運認識你,這個給你!”安以靜遞給我一個畫卷,用藍色的綢帶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