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罰冷月颯麵壁思過三天,可第二天下午,冷月颯就從炎華洞出來了,不是她故意違抗師命,而是那一群木精靈實在是吵得厲害。
以往鳳棲在時,木精靈頗有收斂,今日見這番陣勢必是鳳棲不在蓬萊。
冷月颯聽一隻木精靈說,今日天界天後在瑤池舉辦盛宴,請四海的神仙去參加,當然,蓬萊也不例外。
天後親自發帖子,眾仙不敢拒帖,而且最近也清閑得很,正好打發時間。
鳳棲向來不喜歡應酬,以往這種宴會是不會去的,可顧及天君麵子偶爾去一次也隻是露一下臉就回來。
現在青霞峰就剩冷月颯和一群木精靈,而現在這群木精靈也不知道鬧到哪裏去了。
離黛戈七日冰牢之刑還剩三天,三天戈兒就可以出來。
攬月閣裏。
冷月颯無事提起筆,學著鳳棲的模樣,在紙上瞎折騰起來。
她記得師父愛做的事就隻有三件,要麼喝酒飲茶,要麼提筆寫字,還有就是站在青霞峰上皺眉沉思,有時候一站就是一整天。
其實,那些神仙是從不自己寫字的,也許是不愛寫,又或者是不會寫,到底如何他們也沒有放在心上,因為用法術寫字更為方便,美觀。若徒手寫字,指不定是什麼鬼樣子,神仙都丟不起臉。
可是鳳棲寫得一手好字,冷月颯是知道的。
弄了許久,冷月颯看了看自己筆下歪歪扭扭的字,不禁愣了愣神。
原來她的字也這般難看。
驀地,眼前一黑,一個聲音在腦中響起。
來世,我一定好好寫字,就像你一樣……
冷月颯心中一震,她聽清了,那是她自己的聲音,隻不過她何時說過這樣的話?
思索許久,冷月颯否定了,是她自己妄想了吧,於是她不再多想,另外拿了一張紙,提起筆,慢慢描摹著一副丹青,一筆一劃,由心而發,一副畫漸漸完成。
畫中是一片冰雪境地,座座冰山連綿不絕,萬裏積雪浩瀚無垠。
一男子,一襲白衣,此刻他正盤坐在懸崖邊,膝蓋上放著一把長琴,專注地彈著。
男子背對著她,她看不清男子的麵容,隻見他銀色的頭發肆意飛揚著,極為好看。
本是絕代風華,可透露的是漫漫無期的孤寂,就如同那千裏冰封的雪域般無聲和永恒。
看著眼前的畫,冷月颯茫然了,為何?為何她覺得男子的背影這般熟悉?
抬手撫摸著他的背影,她心中莫名泛起憂傷,你到底是誰?
恍惚間,冷月颯仿佛看到那男子放下琴,站起身,緩緩轉過來……
“這攬月閣當真清靜!”
一個女聲傳來,冷月颯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再看那幅畫,畫上男子依舊坐著,無半點動靜,冷月颯平息心中的震撼,抬頭便見站在殿中的九靈。
“怎麼?師侄不歡迎師叔來此逛一逛?”九靈自顧自地在玉桌前坐下來。
冷月颯走近,提起桌上茶壺給九靈倒了一杯。
“師叔請喝茶。”
九靈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頓時動作一頓,眼中盡是難以置信,無憂果?鳳棲居然用無憂果汁給這小丫頭泡茶喝!他知不知道一枚無憂果可以救多少人?
九靈努力平息心中的嫉妒,看來鳳棲對他這個徒弟還真是不一般。
九靈衣袖拂過,白光一閃,一個碗便出現在桌上,碗中是滿滿的一碗鮮血,還熱騰騰地冒著熱氣。
冷月颯臉色煞白,忍不住後退一步,她看清了,那碗血是熾焰金獸的心頭血,而此刻熾焰金獸的怨靈還在這碗血中咆哮。
也許常人看不出什麼,但她生來便能看到常人所不能看到的東西,所以她知道這碗血怨氣極重。
鳳棲曾對冷月颯說過,她體質與常人不同,沾不得一點怨氣,而三魄被封印,更是讓她的身體成為怨靈天然的容器。
鳳棲自然在她身上下了些許禁製,讓怨靈近不得身,而鮮血是萬萬碰不得的,一沾鮮血,就仿佛為怨靈打開了一扇門,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