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南疆(1 / 2)

風邪人族,南疆之地,多深林迷嶂,妖獸縱橫。

日落黃昏,回岸山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叢林的寧靜,驚飛了棲息的鳥雀。

為首的是一手拿長弓的男子,身穿戰甲,體型健碩,輪廓分明,頗顯英氣。在其身後,跟著幾個侍衛,個個長相魁梧。

他們正騎馬緊追著一隻中箭的麋鹿,麋鹿受了傷,發瘋似朝叢林深處逃命。

太陽西沉,前麵大霧彌漫,副將王元臉色一變,急忙道:“將軍!前麵乃是回岸山,山中多有妖物作怪,不可深入!”

嚴瑾拉緊韁繩,馬兒長籲一聲,馬蹄飛揚,停了下來。

他狠狠掃了幾人一眼,怒道:“到手的獵物就這麼溜了!一群廢物!”

副將李舒心中不悅,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這頭肥鹿本該是到手的,若不是嚴瑾自以為是打草驚蛇,怎會有這一日的追趕?到頭來卻還要責罵他人,真是好沒道理。

突然,不遠處草叢一陣搖動,嚴瑾心中一喜,猛抽馬身,毫不猶豫地追趕過去。

“將軍!不可!”王元想要叫住嚴瑾,可他完全不聽,無奈之下幾人隻好趕緊跟上去。

哪知,草叢裏並無獵物,而是懸崖峭壁,馬蹄踏空,一行人落了下去。

懸崖上垂掛著些許藤條,幾人眼疾手快抓住了藤條,而剩餘士兵和十餘頭馬落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一個士兵與嚴瑾同抓在一條藤蔓上,嚇得渾身顫抖,不敢放手。

嚴瑾低頭看看腳下,是無底深淵,若是掉下去,毫無生還可能,而峭壁之上,藤蔓數量有限,隻有三條,也並不結實,隨時有斷裂的可能。

眼下,活著的也就嚴瑾,兩個副將,還有那個士兵。

嚴瑾冷眼看著腳下那個士兵,眼中閃過一絲陰冷。

士兵仿佛看懂了嚴瑾的意思,麵色驚恐,忙央求道:“將軍,救救我!我不能死!我家中還有老母妻兒……”

“可本將與你隻能活一人!”嚴瑾心中一狠,毫不猶豫地拔出腰間的佩劍,砍斷了藤蔓,士兵落下去,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這一切,王元和李舒都看在眼裏,心中氣憤,卻也沒說什麼,嚴瑾的自私他們早已知曉,見怪不怪,況且,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人性就是如此,生死之際,都會選擇保全自己。

幾人本以為脫離了險境,正打算爬上去時,哪知藤蔓如複活一般,蠕動起來,緊緊纏繞住幾人的身體,瘋狂地吸取著靈氣。

“不好,這是食人藤!”王元急忙道。

二人心中一驚,麵色一白,極為不安,凡是聽說過食人藤的人無不談虎色變,被它纏住的人,不但使不得半點修為,還會被吸光精氣,吞噬肉體,最後隻剩下一具骷髏。

日落西沉,雲霞浸染,十分好看。

天邊彩雲裏,站著一個風華絕代的身影,萬千紫發飛揚,一襲黑袍翻飛,金絲勾勒的曼珠沙華隨風浮動,美得驚心動魄。

浮幽靜靜看著懸崖上掙紮的幾人,紫色的眸子深不見底。

不消片刻的時間,幾人體內靈力已去大半,萎靡不振,臉色慘白,再這樣吸下去,他們很快便會變成一具幹屍。

正在幾人絕望之際,懸崖頂端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一個女子出現了。

幾人滿懷欣喜地抬頭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他們發誓,他們活了大半輩子,從未見過長得如此醜陋的女子!

他們看不清她的麵容,也沒工夫看清她的麵容,吸引所有目光的隻有她臉上那一道長長的疤,從左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血肉翻卷,遠看像一條巨大的蜈蚣趴在臉色,極為惡心,讓人毛骨悚然。

她是哪裏來的勇氣活在這個世上?

嚴瑾難以掩蓋眼中的嫌棄之色,強忍著心中的不適。

王元回過神,艱難開口道:“姑娘,可否想辦法救我等上去?”

“你們射傷我的鹿,我為什麼要救你們?”女子的聲音嘶啞,她低頭,輕輕撫摸著身邊的麋鹿,它背上的傷口還在流血。

原來,這頭麋鹿是她養的。

“姑娘,這回岸山野獸成群,我等實在不知曉這頭鹿乃姑娘之物,希望姑娘不計前嫌,大發慈悲,救我等一命,我等必將報答大恩!”李舒強忍著身體的痛苦,誠懇道。

女子一臉漫不經心,“這食人藤頗為難纏,若救了你們,需花不少力氣,我能有什麼好處?”

嚴瑾緊緊抓著腰間的藤蔓,麵色慘白,吃力道:“隻要……是我們能做到的事……你盡管說!”

女子目光幽深,抬手指著嚴瑾,一字一句道:“那我要你娶我為妻,你可願?”

幾人一愣,他們見著姑娘穿著樸素,生活在這荒山野嶺之中,以為她定會開口要金山銀山,卻沒想到是想嚴瑾這個紈絝子弟娶她,這要求開得真是沒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