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道:“脫了吧。”
音盞:“……”
她完全沒想到這人會蹦出這樣一句話,即便在他眼裏自己也是男的。
“那個,沒事的。”音盞睜眼說瞎話,“我不冷。”
“我幫你吹幹。”言雪衣道,似乎覺得這話有些逾越,又道:“反正這裏黑著看不見,我會背過身的。”
說完真的走了幾步,背過身子。
音盞:“……”
看不見你還背過身。
但衣服濕著確實不舒服,肚子和頭都隱隱作痛,音盞略作思索便同意了。
她隻脫了外衣,裏衣不算太濕,都快被自己的體溫蒸幹了,而且再怎麼不設防,她也不好意思在一個男人麵前脫光——呃,浴池那次是意外。
言雪衣站在三尺外,聽著身後窸窣的聲音,努力將視線固定在前麵黑暗中的某一點,目不斜視,耳根卻隱隱有些發燙。
身後的人……其實是個絕色少女。
言雪衣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看出來了。
那夜,他調查完事情準備離開時,瞧見抹紅影,張揚絢麗,整個金陵隻有那個人會穿這樣的衣服。
然而等他跟上去時,意外的發現對方並非自己以為的人,而是個麵生的少年。
因為培養紙靈的原因,言雪衣神識比一般人強大,能輕易看穿部分幻術,很巧的是,池翌給音盞易容的幻術恰在此列。
他很快發現不對勁,少年那看似普通的麵容下,分明是張美到令天地星光失色的容顏。
她並不知道自己暴露了,藏在暗處,等秦捕頭出來時猛的一套,熟練的收袋扛走,在一條偏僻的巷子裏把人揍得鼻青臉腫,不顧對方哀求,極其喪心病狂地把人頭發給剃了……
言雪衣不是個喜歡管閑事的,當時他隻是認錯人順便看個熱鬧而已,所以被發現後立即抽身離去。
誰知今日兩人又遇到了,還被困在這個地方……孤男寡女,雖然對方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經看出了她的性別,但該避的嫌還是要避的。
“好了。”音盞將衣服拿在手裏,難得的有些不好意思,“麻煩你。”
言雪衣沒有回頭,往後伸出手。
音盞挑眉,就“兩個男人”而言,這舉動未免有些太刻意,但她沒有多想,將衣服遞過去後便坐下休息。
言雪衣將衣服展開後,鬆開了手,一道青光繞著衣服盤旋,將其吹得獵獵作響。
音盞托著腮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感歎起來。
同樣的風係法術,人家就能學以致用造福生活,吹個衣服都那麼賞心悅目,哪像她家的阿銀,上次給她吹頭發,直接把人吹到三公裏外,要不是自己及時抓住隻飛過的雕,墳頭的草估計都到腰了。
火係法術也不錯,隨時隨地能生個火取取暖烤烤肉什麼的;水洗法術嘛洗澡方便;木係可以培養好吃的……想了一圈,音盞發現好像就自己的法術最為雞肋,頓時垂頭喪氣起來。
言雪衣將衣服仔細吹幹,確認沒有殘留的濕意,這才停了下來,“好了,你……”
話音未落,外麵突然響起砰的一聲,好像有什麼重物在撞擊石門,然後整個山洞都劇烈震動起來,簌簌地往下落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