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寒沒說話。
她到現在連這個王庭的構造都不清楚,更別說神秘得經常隻有影子存在的王。
黑衣男人又追問:“你真的認識我,那我的名字是什麼?”
關於這個問題,她也想知道!
秋小寒的視線突然落在了死去少女身上掉落的卡片上。
從針筒推測,秋小寒本來就猜那少女可能是一名護士。
她兜裏無意識揣著的,恐怕是本來世界正在辦理的一張醫院的病曆卡。
那上麵寫著病人的名字——顧璟。
“你的名字是顧璟。”秋小寒拍了拍黑衣男人的肩頭,一臉認真,“記住沒?”
“顧璟?”黑衣男人反複念著這個名字,仰頭鬆開了秋小寒。
“真是個好名字。”他滿意地笑了起來。
“因為我們熟識,所以你剛才要殺我,隻是威脅吧。”顧璟好像靈光一閃,抓到了重點,坐在地上,懶懶地望著秋小寒。
秋小寒哼笑一聲:“誰說認識就代表我不討厭你?”
顧璟不答反問:“你叫什麼名字?”
“秋小寒。”
顧璟撇了撇嘴:“這名字不怎麼樣。”
好像幾天前把這名字誇得像朵花兒似的不是他一樣。
不過沒有那種“我念你名字三萬遍”的癡漢力,秋小寒反而覺得渾身輕鬆不少。
在這個世界裏的王,跟她之前遇見的那個,還是有些區別的。
不是說他為啥有了新的身體,而是他對待她的態度,少了那種非她不可的強烈渴求。
僅僅是因為失去了記憶嗎?
秋小寒不想跟他計較這些細節。
她伸手把死亡少女眉心的匕首□□,重新丟回了顧璟手中,問:“還有活人嗎?他們那群人。”
顧璟收好匕首,貼了上來,距離秋小寒極近的耳語:“你猜?”
秋小寒一把將他推遠,熟練地換上了彈匣,槍口對著他晃了晃。
雖然她沒說話,但她渾身上下都是一個意思。
不要來招惹她。
顧璟有些沉迷地盯著她的臉,唇角慢慢彎起。
他識趣地跟秋小寒保持了距離。
隻在秋小寒沒有跟他視線對上的角落裏,露出了野狼一般貪婪渴求的目光。
這個女人看起來戒備,實際則很心軟心善,看起來心善,但肢體語言又一直透出對他的防備。
如果她某一天在他麵前真的放下警惕,落入他的掌控的話……
一定有趣極了!
真想看見她因為無助而哀求他的絕望眼神啊。
“你想去幾樓?”他在她身後問。
秋小寒看了一眼地麵的血跡:“跟著血跡走。”
顧璟熱情而紳士地按了電梯,在數字9處按了下去:“那就是9樓了。”
秋小寒看了眼他沒有半點瑕疵的笑顏,抬腳走了進去。
電梯裏,秋小寒跟他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
“你在這個世界幾天了?”她問。
顧璟:“二十三天。”
為什麼她會晚出現這麼多天。
顧璟又問:“我們既然認識,你跟我什麼關係?”
秋小寒:“我說你是我爸爸,你信嗎?”
被他克隆出來的她,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還真是創造一樣的父親存在。
顧璟一愣,笑了起來:“如果你說是,我就信。”
秋小寒:“哦,那就不是了。”
顧璟再次一愣,這回笑得更爽朗了,完全沒有半分冷肅陰沉。
秋小寒看著他張揚的笑臉,心裏又是那種怪異的違和感。
明明他在笑,但是她總覺得他那種笑容,沒有心。
她問:“你沒有過去的記憶?”
顧璟:“沒有,一醒來就被帽子人追殺。到了今天,才從你嘴裏知道我的名字。”
他頓了頓,直視秋小寒的眼睛,不悅:“幹嘛用一種可憐、施舍目光看著我?”
那是一種從他內心深處強烈滲出的不悅。
他十分討厭那種目光。
好像總是有人這樣看著他,看得他心煩意亂,焦躁不安。
不管在哪裏,他都有活下去的強者自信,這有什麼好可伶的?
秋小寒定了定神:“……沒什麼。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你還過得輕鬆肆意,大概心裏就從來沒有過牽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