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然走過去,找了一個比較靠近的位置站著,我知道這樣偷聽好,可我還是忍不住想要聽聽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陳伯伯,淩華的手術今天辛苦你了。”方逸塵說。
“逸塵啊,你跟我還需要客氣的嗎?就以我跟你爸的關係,你要有事不找我,我還不高興了。”那個被方逸塵稱為陳伯伯的男人一邊說,一邊笑著揚了揚手。繼續道:“對了,我記得你從來不會管別人的事,怎麼這次那麼熱心啊?又是幫忙找腎源,又是私底下把治療費都全都交了,還特意拜托我幫他做手術……你小子老實交待,是不是看上人家家的姑娘了?”
我被那老醫生的話給震住了,腦子裏一片空白。為了證實那個老醫生說的話,轉身就往收費處跑去。
在問過收費處的工作人員後,我整個人都傻了。
方逸塵不僅為爸爸找了腎源,還交了三十萬的費用,而那個跟他說話的老醫生,居然是國內有名的腎病專家,據說一般是請不到他做手術的。
我依靠在欄杆邊,對方逸塵所做的一切,我依舊覺得不可置信。
從我求他幫爸爸找腎源開始,直到今天我開口問他借錢,他在我心中的好感一次次地被降低,我甚至都開始覺得,他根本就不靠譜。可我怎麼都想不到,他居然默默地在背後做了那麼多事,卻還讓我知道。
心中不由狐疑:方逸塵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一邊想一邊往電梯口走去,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開門,方逸塵從裏麵走了出來。
“淩菲,你沒回去啊,伯父的情況怎麼樣了?”
他走出電梯,我看著他那一副淡然的樣子,心中不禁鄙夷,這裝的還真挺像的。
“你不是都知道了嗎,幹嘛還來問我。”我睨著他,語氣中明顯帶著怒氣。看著他微微驚訝的臉,我說:“方逸塵,你為我做那麼多事,為什麼都不跟我說?”
“事情解決就行了,何必再乎那麼多呢。”
何必再乎那麼多?
他說的倒是輕巧,可是那種一直欠著人家人情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方逸塵,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聊聊。”
他打量似地看了我一眼,聳肩,“其實我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既然你想談,那好吧。”
因為我不能走遠,所以我們就在醫院的餐廳裏找了個位置坐下。
此時,天色早已黑了下來,想著他從中午就跟我來醫院,雖然我沒看到,可我依舊一廂情願地想,他肯定也是為我爸跑來跑去,忙的忘了吃飯。
我不好意思道:“中午說來醫院請你吃飯的,一直忙到現在都沒顧上,真的不好意思。我現在也沒時間出去外麵吃,要不你將就一下,先在這裏吃點吧。”
他淺淺一笑,並沒有跟我客氣地說了聲‘好’。
看著他麵前的水餃,我知道,他是顧慮到我的情況,不想我花費太多。隻是,他越是這樣,我心裏就越過意不去。
在包包裏翻出房產證,放在他麵前,他瞟了一眼,問:“什麼意思?”
我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這是我家的房產證,雖然這房子不值什麼錢,好歹也能賣個三四十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