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屋裏的溫度到底是比外麵高,任宇馳邁進買來,把酒壇放在桌上,搓了搓手在桌邊坐下,清荷從一旁迎過來,取了茶杯替他沏好了茶放他麵前,微笑著站在一旁,臉上稍帶了些羞怯。
淩月跟進屋裏來,掃一眼麵前二人,隨意一指任宇馳,對清荷說:“你沒必要那麼巴結著他,又不是什麼金貴的人,他是我師弟任宇馳。清荷,你別管他了,讓他自己來。”說完一拂袖子在任宇馳對麵坐下,自己伸手添了一杯茶,放在鼻尖細細吹涼。
“您就是若水常說的任大哥吧?”清荷清甜的聲音響起,引得桌邊兩個人都朝她看過去。就見她臉上浮起一絲緋紅,雙手絞著帕子,樣子很是可愛。
任宇馳一愣,一手指著自己,問她:“你知道我?”
淩月手上動作一滯,眉頭微挑,靜靜看著沒有搭話。
清荷重重點頭笑得更甜:“知道的,當時若水姑娘住在王府時,經常給我講以前的事,所以聽說過你的,還有一個殷大哥也聽若水提過幾次。”
話音才落,淩月眉頭募地一緊,假做不經意般放下茶杯拿過方才任宇馳帶來的那壇酒,開了蓋湊過鼻子聞了聞,“好香。”抬頭看住任宇馳,“你從哪得來的?”
“那當然。”任宇馳很是得意,完全忽略掉了清荷的話,轉而麵向淩月:“二十三年的女兒紅,怎麼能不香!”說完哈哈一笑,目光裏多了幾分異色。
淩月一怔,“二十三年的女兒紅?”話畢猛然間反應過來,下一瞬已經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胳膊上,怒道:“任宇馳,你居然敢開我的玩笑!”
任宇馳嘴角咗一抹淡笑抬眼掃一眼她,低頭抿一口茶,完全不被她的淫威所嚇,倒是一旁的清荷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眨了眨,才恍然大悟的看著淩月,驚歎道:“淩月姑娘,你居然已經二十三歲了,看著真的不像呢!”
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表麵上卻是幹笑兩聲,抬頭對清荷說:“是麼,可能我長得顯小。”話頭突然一轉,“清荷,你去做幾個小菜吧,我和宇馳在這說會話,等一陣一起吃。”
清荷完全沒注意到淩月細微的神色變化,喜滋滋應一聲就掀了門簾出去。
一室安靜,桌邊的兩人各自低頭喝茶,唯有牆角裏放著的香爐騰起嫋嫋青煙,在半空中饒了幾個圈飄散無影。
“這就生氣了?”任宇馳率先開口,放下茶杯看住淩月,嘴角帶一絲淺笑,打趣道:“看來齊軒王真不是凡人,你瞧瞧,這才多少日子,愣是把你這二十多年的男人脾氣給磨沒了,居然會使性子了。哈哈。”
淩月惡狠狠剜了他一眼,“哼”一聲。其實她沒有生氣,隻是突然想到自己的年齡,心中有些慨歎罷了。是了,她已經二十三歲了,尋常人家的姑娘到這個年紀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母親了,而她現在卻依然孑然一身,怎麼聽都讓人覺得可憐的很。而方才清荷那未經思考的幾句話,倒是又讓她想的多了些,須知道在這個時代,唯有年輕的女子才能惹眼,而她似是已經過了這個時候。
半晌搖了搖頭,悶悶出聲:“沒有,倒是不至於為這點事生氣。你說的也並沒有什麼錯,我今年的確已經二十有三。”話到此處突然自己也覺得沒了意思,不管怎麼說都有種欲蓋彌彰的感覺,索性隨意一擺手,“算了,不提這個。方才我聽你說曹兄,莫不是曹子俊?”淩月探過身子,一手支頭,笑了,“你怎麼和他搞在一起的?”
任宇馳一口茶嗆在嗓子裏半天沒咽下去,怒目瞪著眼前的淩月,一臉嫌棄神色:“你這是怎麼說話的,什麼叫搞在一起?這話聽著很有歧義。”
所謂歧義言下之意就是短袖。淩月絲毫不以為然:“放心,別人不會往那個方向想你的。畢竟你和如煙成了親,現在還有憶冬。”話至此處,不禁有些疑惑,開口便問,“哎,對了。今後你是怎麼打算的?”目光隨即在任宇馳身上打量一番,他今天的裝束很是莊重,看樣子早上也是去參加司馬皓軒的登基大典了。那麼司馬皓軒有沒有封個官給他做做?
任宇馳似乎看出來淩月的想法,淺笑搖頭:“此非我心之所向,亦非他心所能容。”
淡淡一句話卻是充分表達了他的意思。淩月聞之淺淡一笑,抬眸看他。她太了解任宇馳的性子,任何事都憑著興趣,這次他願幫著司馬皓軒原本就是因為自己,現在國本已定,他是肯定不願再朝堂為官再受他人束縛的,更何況早年見慣了紛爭的他,更是不願再身處於這水深火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