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樓前是越城的主街道,地麵由堅硬平滑的青石鋪成,寬敞的街頭,人來人往,一片繁華之景。
傾城初到越城,自然是要四處轉轉,之前在長桑門的時候師父管著,很少有能這樣獨自出來的時候,傾城來到越城最繁華的主街,雖然她一向喜靜,卻也覺得越城這樣的繁華確是一番美景。
不知不覺走到了望江樓門前,五層的高台樓閣,裝飾華貴卻又不失典雅。
傾城在對麵的街道上站了一會兒,一雙眼眸四處打量片刻,心下沉思著,望江樓,修文館,還有那日見到的兩個男子,這其中有許多關聯,但願是多想了,不是衝著自己來的。
玄陌在窗邊一麵與漢廣說話,眼眸卻是看向窗外,許是目光太過明顯,傾城隻覺得遠處有人盯著,便立刻離開了,想著有機會再去望江樓裏麵看看。
玄陌淡淡地收回目光,轉向窗內,坐到案桌旁,手執白玉酒樽懶散地靠在椅背上,那身傲人的氣質不損分毫。
“師兄,你最近總往窗外看什麼呢”,兩次了,漢廣覺得玄陌總是看著窗外失神,好奇的緊。平日裏師兄總是高深莫測,一副冷酷的樣子,這幾日是怎麼了,莫不是有了心上人,不過轉念一想,這種猜測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你,很閑嗎”。玄陌一字一頓,笑道。
漢廣看著玄陌的笑容,雖然很美,卻令人毛骨悚然,知道可能沒有好事,連忙擺手道,“不閑,不閑”。
“我要去夏都”,似乎沒有看見漢廣可憐的小綿羊似的眼神,玄陌緩緩又道,“在我回來之後,修文館要完全在我們掌控之中”。
“知道了”,漢廣雖然知道這事不好辦,但玄陌說出來的話,從來不會改,便有些垂頭喪氣,思量片刻,又開口道,“師兄你是坐馬車還是騎馬”,漢廣心裏打著小算盤,“坐馬車好一些,肯定給你準備一輛最好的”,馬車慢一些,這樣他就有更多的時間來處理修文館的事。漢廣自以為聰明,臉上掩飾不住的笑意,卻沒想到是畫蛇添足了,正在洋洋得意之時,被玄陌一盆冷水澆下來。
“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那點心思”,低沉的聲線,帶著幾分不以為然,幾分玩味,眼中是濃濃的不屑,斜了漢廣一眼。玄陌將衣袍穿戴整齊,修長的手指淩空一抓,劍架上擺著的的長劍穩穩拿在掌心。
而後不再理會漢廣,走到後窗邊,閃身躍下,身形穩穩的落了地。玄陌一吹口哨,一匹全身漆黑,無半點雜毛的駿馬奔了過來,玄陌翻身躍上馬背,手握馬韁,目光遙望,輕輕一拍馬背,這駿馬如離弦的箭一般飛躍而出。
漢廣聽見一聲馬的嘶鳴,就知是玄陌的肅霜,連忙跑到側麵的窗子去看。
隻等片刻,逆著光的青石大道上,玄陌禦馬前行,揚起一陣塵土,更似在霧裏,添了幾分神秘莫測,墨黑色的外袍隨意的披在身上,麵容堅毅,目光淩厲,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冷酷霸氣,一種策馬天下的瀟灑肆意。
此時傾城還沒有走遠,自然是見到了玄陌,這樣一個人,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她站在人群裏看著他策馬而過,而他的目光落在遠方,一個眼神也沒有落在她身上。
馬上一人穿著黑金色長靴,錦袍一角繡著金線紅色火焰紋圖案,隨著揚起的衣袍一下一下的輕動,好似活了一般。腰身筆直,眉宇間一種目空一切的冷漠傲慢。
是那天在樹林裏的黑衣男子,傾城看著他出來的方向,心道,果然與修文館有關係,但以為這人日後不會和她有什麼聯係,便不再多想,從四方湖乘船徑直回了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