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進入賭坊之後環顧了一番,上清賭坊無愧越城第一賭坊,整個排場極大,賭坊內的裝修十分值錢,隻是俗不可耐。人很多,激動的叫喊著,各類吆喝聲比比皆是,什麼人都有。傾城見此,微微皺了皺眉頭,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了一抹諷刺的笑。她不打算和一群賭徒擠在一起,又見裏間有一張空桌,便抬腳向那邊走去。
傾城的翩然清冷的樣子與這賭坊的氣氛十分不符,甚是顯眼,眾人的目光皆向此處看來,大堂裏的管事從傾城一進門就注意到她了,一身錦衣華服,看起來年歲又輕,她的錢一定很好賺,便立刻換上一副笑臉,迅速的迎上前來。
“姑娘是想玩上兩把”,誇張的聲音配上奸詐的假笑,一副討好的市井嘴臉。
傾城淡淡的,沒有做什麼反應,麵目一片清冷,也不欲與他多說。
這管事麵上也不惱,繼續笑道,“看我這是廢話了,來賭坊的不都是圖個樂子”,擺出了個請的手勢,道,“姑娘這邊請”。一邊說著一邊領著傾城向裏間走去。
傾城在賭桌旁坐下,立刻有人端上一杯好茶,傾城也沒看一眼,須晴把茶挪到一邊,又讓淩風去拿了馬車裏的茶水。
很快管事的喚來一個夥計,長相頗為凶狠。賭局開始之後,夥計飛快的搖著骰子,他那搖著骰子的動作也十分老道,很有一副賭中高手的樣子。
他放下骰盅之後,不屑的抬眼,這姑娘一副端莊優雅的做派,後邊跟著婢女和侍衛,很明顯是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淩風很快回來,手裏拿著一套茶具,須晴接過手來,給傾城倒好了茶。
傾城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桌麵,隻輕抿著茶水,她也聽不出來點數,便拿出一疊銀票拍在桌上,隨便押了一個,於是幾局下來輸了幾萬兩銀票。看了這麼多局,這人身上沒有什麼內力波動,傾城也沒看出來他是怎麼作弊的,隻好抬眼看向倚在一旁的淩風。
淩風淡淡挑眉,清雅一笑,眉目間卻透出幾分無奈,傾城見他搖了搖頭,便開口道,“我累了,要歇一會”。
這管事的賺了這麼多錢,喜笑顏開,見傾城輸了這麼多錢,麵上也沒有一絲怒氣,隻道是個財多的,便也不介意,依然陪著笑臉,道,“您先歇著,有事招呼著”,說罷便拉著夥計到別處去忙了。
“淩風,我們走之前把錢拿回來”。傾城那雙眼眸仿佛劃過一絲星光,麵上滿是狡黠的笑意。
賭坊的大廳裏依舊是嘈雜吵鬧,一眾人激動的吆喝著,輸的沮喪,贏的興奮。
吵吵嚷嚷之中沒人注意傾城身邊穿鬥篷的男子不見了,傾城依舊是悠閑的坐在椅子上,須晴在一旁為她添著茶水。
淩風不過片刻功夫便回來了,從懷裏拿出一疊銀票獻寶似的交到傾城手中。
傾城接過銀票收到袖子裏,抬頭看向淩風,淡然地道了句,“不錯”。
淩風看著傾城眼裏的讚賞,心裏不免十分得意,有些飄飄然,低頭看著傾城的頭頂,暗道,看,你遇見我是多大的福氣。
傾城自然不知道淩風心裏的想法,否則是更覺得他傻得可愛。
“殿下,我們不走麼”,一旁的須晴見淩風拿回來的錢數和傾城輸的一樣,一分不多不少,賭坊的人一定會懷疑是她們偷回來的,未免麻煩,還是先走為妙。
傾城卻不擔心,安然的靠在椅背上,淡淡垂眸,氣息沉穩,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輕聲道,“不急”,她今天來就是為人抱不平,目的還沒達成,怎麼能走。
很快管事的帶了人就向傾城的方向過來,想不到這女子一臉不在乎的模樣,原來是打了這樣的主意,敢在上清賭坊撒野,也太不知天高地厚。
二樓雅間,燃著上等檀香,房間內坐著兩個人,一名男子戴著金絲麵具,以珠玉點綴,一側綴著穿著水晶石的金絲流蘇,一側飾以薄如蟬翼的金羽,麵上隻見一雙如星辰般耀眼的墨眸,隱隱透露著一股魅然天成的氣息。透過窗子,目光穿過珠簾,子非魚淡然的看著樓下隔間裏的傾城,此刻他手執金玉杯懶散地靠在榻上,更添了一絲魅惑。
男子掩在麵具下的唇角勾起,溫潤的看著樓下的白衫女子,那樣優美的身姿,淡雅的氣質,見之不忘。
金玉順著子非魚的目光向外看去,樓下唯一能讓子非魚注目的也就是身後跟著一男一女的蒙著麵紗的女子了。
雖不得見其容貌,隻是一雙柳眉星目便足矣,金玉此刻想到一句詩再適合不過,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仿佛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
“魚兄,你看什麼呢”,金玉抿了口酒,邪笑著看著子非魚,他一向喜愛美人,平日裏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卻對女子較為寬容憐憫,尤其是貌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