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對於名簫花落誰家自然是十分好奇。
“二百金”。
西側的一間雅間裏,一個身穿錦衣華服的中年男子坐在開著的窗邊。
這男子因為和二公子華一派的臣子搭了些關係,在越城倒也是小有名氣,大廳裏的人聽到他出價,也是議論紛紛,隻因這是個焚琴煮鶴的粗俗人,這簫若是到了他手裏,真就是糟蹋了。
傾城猜想擁有上邪琴的人一定會來將這支簫買下,再不然還有淩風,便放下心來,坐在窗邊向大廳裏瞧著。
東側角落的雅間裏,純筠正擺弄著她手裏的一支竹笛,原本她對上邪並未有多大興趣,雖然說她是用樂聲來控蠱,但這竹笛也用著習慣了,若是忽然換掉倒是有些麻煩。不過純筠也不想如此寶物落入庸人之手,便吩咐靜姝競了價。
“二百五十金”,純筠並不是很富裕,也隻能加這麼多了。
“是純筠”,正在北側房間裏的楚淵聽出靜姝的聲音,稍稍想一下便知道那房間裏的是純筠。
幾日前,玄陌與楚淵打探到千絲樓競賣的最後一件物品正是他們需要的,這才來參加這場競賣。
而蘭止和漢廣對千絲樓的盛會也頗感興趣,便一起跟著來了,他們坐在窗邊,時不時的向大廳裏看著。和蘭止漢廣的興致盎然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楚淵和玄陌二人坐在裏間飲酒,相對無言。
思慮片刻,楚淵又與對麵坐著的玄陌道,“你也該見見她”。不管怎麼說,他們幾人也是表兄妹,雖然未曾見過麵,可血脈相連也不是假的。
玄陌麵上沒什麼表示,也不回他的話,隻抬起頭,一雙眼緊盯著楚淵,反問道,“你確定她沒有識破”。
“沒有”,楚淵說這話的時候心裏還是有幾分不確定,卻沒敢讓玄陌看出來。
玄陌與他對視片刻,見他眼神沒有躲閃,話裏也十分篤定,便也沒再追問下去。
楚淵心裏也緊張的很,眼看應付過去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壓壓驚,為了盡快轉移話題,楚淵正準備說些別的,卻忽然注意到玄陌脖頸處有很多紅點,好奇道,“你的脖子是怎麼了”。
玄陌皺了皺眉,卻沒回答。
一旁的漢廣聽見楚淵的問話,估計玄陌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會理會這件小事,便替他答道,“大概是吃了什麼不能吃的東西”。
想了想,隨後又接著問道,“你上次拿來的糕點還有嗎”,那桂花糕他們各吃了一塊,剩下的都給了喬木,漢廣見她愛吃,便想再向楚淵討一些。
“那是膳房做的糕點,我改日讓人給你拿一些來”,楚淵隨口應下,雖說那糕點是純筠拿給他的,但是從前聽真正的代序提起,純筠小時候總是拿一些吃的騙他說是自己做的,好上他那兒討些東西。念及此,楚淵心裏有些悵然,楚王宮的爭鬥較其他國家的王室更激烈,他又沒有同母所生的兄弟姐妹,而麵前的表兄又心思深沉,令人捉摸不透,他自然體會不到這樣的感情,同時也為代序和純筠感到歎惜,如今他既借了代序的身份,自然也要做一個好兄長。
漢廣點了點頭,與蘭止對視一眼,二人又轉過頭去繼續觀看樓下的競賣。
“三百金”,那中年男子再次加了價錢。
聞言,純筠皺了皺眉,猶豫片刻,卻也沒再出聲。
就在那男子以為誌在必得之時,純筠旁邊的房間裏有人競價。
“五百金”。
這一次直接加了二百金,眾人紛紛扭頭看向東側第二間,想知道是誰這麼大手筆,眾人隻看見門口站著的小廝,一時也認不出是誰家的下人。
隻是那剛才競價的中年男子卻認出那是國相府的人,便小心的關了窗子,縮了回去。
除非是真正愛好樂曲的雅士,很少會有人以高價拍下一支簫,所以這上邪便毫無懸念的歸了這人。
此刻這東側第二間裏有三個人,一個看起來三十出頭的紫衣道袍男子,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弱冠之年的白衣少年。
“你倒是不心疼”,這紫衣男子盤膝坐於軟席之上,對著跪坐在右側的白衣少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