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劉頓越發用力,訓練結束後都差點累虛脫了,躺在瑜伽墊上直喘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唐伯爵給她一瓶水,還擰開了瓶蓋。
喝著水,劉頓覺得自己是不是大題小做了,要是誰淩晨五點吵醒她,她也不高興。
每周五次搏擊訓練,晚上十點開車結伴回家,劉頓習慣坐在後排,也習慣看唐伯爵往嘴裏倒巧克力豆補充糖分。
不到一個月,一直獨居的她居然習慣了和一個陌生男人相處,而且對這種半同居的關係有了小小的依賴。
自從唐伯爵出現在她生活裏,她好像,貌似,沒那麼孤單寂寞了,公司的人聚會聚餐不叫她、林梓駿忙著和小男友戀愛,她有唐伯爵管著早晚兩餐,陪練打拳,日子過的很充實。
一個周末夜裏,兩人健身回來互道晚安,上樓睡覺,劉頓問唐伯爵:“我們現在是朋友嗎?”
不是鄰居,不是飯友,是朋友。
唐伯爵十分警惕:“你要找我借錢嗎?”
劉頓頓時黑了臉,氣衝衝摁了電梯。
電梯門即將關閉時,伸進來一隻手,唐伯爵在最後時刻擠進電梯,“我心甘情願給你當廚師,當司機,當保鏢,請問如果這樣做還不是把你當做朋友,那又是什麼呢?你不應該問剛才那個問題。”
劉頓又氣又感動,“你的意思是剛才我冒犯了你?”
唐伯爵點頭:“是的,而且無視了我的付出。”
劉頓:“你為什麼要說借錢?”
唐伯爵:“你冒犯了我,我開了個玩笑反擊。”
劉頓:“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唐伯爵:“我不是讓你笑,是讓你明白冒犯我的代價,是你先挑起來的。”
劉頓氣得無語,三樓到了,她不想再吵下去,邁步出電梯,電梯門快要合上時,唐伯爵伸腿,電梯彈開,他探出頭,問道:“我們吵完架還是朋友吧?”
劉頓頭也不回的邁步,不看唐伯爵,嘴上卻說道:“當然!”
唐伯爵的目光沒有追隨她的背影,而是停留在化妝間放腮紅盤的櫃子裏,鏽跡斑駁的佛像被胭脂水粉包圍,佛像旁邊就是他送的百年紅磚。
劉頓嘴上不屑,內心其實挺相信這塊掉渣紅磚的“鎮邪”能力,要不然,也不會把磚頭和佛像放在一起。
唐伯爵暗道:老朋友,好久不見,再過兩個月,我就把你換回來。
電梯門快要關上時,劉頓回頭說道,“明天早上我要吃耳光炒飯,要有很多蝦和鴨蛋黃那種。”
唐伯爵反應速度:“上麵加個溏心蛋嗎?”
“要的。”
電梯門關了,電梯內外,隔著一層厚厚的不鏽鋼板,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笑了。
到二樓房間,唐伯爵的笑容還在,他躺在沙發上,看著屋頂,隔著樓板,住著他的新朋友,他能聽到劉頓高跟鞋的踢踏聲,然後隨著咚咚兩聲悶響,一切歸於平靜。
劉頓習慣進屋踢飛鞋子,無論多貴的鞋子都照踢不誤,這是她的樂趣。踢完之後,她穿上厚實柔軟的地板襪開始卸妝,每晚如此。
這時手機響了,是未知來電,唐伯爵收了笑容,視線從天花板挪開,接通電話,“不要催我,贗品要做的真實是需要時間的,目前佛像做舊已經完成,就剩下佛像下麵的蓮花座了,東西就在我樓上,兩個月後,我找機會調換出來。”
未知來電:“我知道,一般人需要一年完成的作品,你三個月能完工已經難得。我隻是提醒你,不要和你的目標走的太近,這樣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唐伯爵:“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覺得有資格教訓我?”
未知來電沉默片刻,說道:“我隻是不想功虧一簣,為了這個目標,我們幾乎耗費了所有的青春。”
唐伯爵:“我和她住的這段時間,覺得她很可能對佛像的來曆和價值毫不知情,隨意的放在化妝室裏,都沒有上鎖。”
未知來電:“不管她是否知情,這個佛像都不屬於她,你不會動搖了吧?”
唐伯爵驀地從沙發上坐起,腰身挺得筆直:“永遠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