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大娃拍拍更生的肩膀,“我忘了,他會提醒我。”
振興:“老師,別擔心,我和更生會保護好二娃和三娃。”
“我不擔心你們。”宋招娣道。
振剛:“老師是擔心白家人。”
“你是不是也想去?”大娃回頭看著他。
振剛連忙躲到自立身後。
自立樂了:“有娘在這裏,他又不敢揍你,躲什麼啊。”說著話把他拽出來。
“鍾大娃,別廢話了,三娃都該跑到碼頭了。”宋招娣道,“趕緊去吧。”
大娃衝宋招娣揮揮手,勾著更生的脖子,想找振興,振興拉著二娃跑到前頭。
沈母正在教兩個孫女種菜,見大娃又挎著書包出去,好奇地問:“大娃又出去玩?”
“他姥姥不行了,大娃去送她最後一程。”信上寫的白母快死了,宋招娣不管是真是假,反正讓左鄰右舍知道,白母要死了,“今天剛剛收到的信。”
沈母聽別人說過白家的事:“你們兩家不是好多年前就不走動了?”
“是她不跟我們走動。”宋招娣道,“突然又走動了,我也在琢磨是不是老太太意識到她以前對不起幾個外孫,想把幾個孩子叫到跟前,對他們說聲對不起。”
沈母點頭:“有可能。”
“我也希望如此。”宋招娣道。
自立看著宋招娣,若有所思道:“娘,你真會說話。”
“學著點啊。”宋招娣小聲說一句,眼角餘光留意到孫元的媳婦站在她家院子裏往這邊看,她不出聲,宋招娣就當做沒看見,“衣服洗好了沒?”
振剛:“昨天脫下來的都洗好了。大娃剛才脫掉的背心和大褲衩要不要洗一下?”
“灑下洗衣粉,泡一會兒就行了。”宋招娣說著,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大娃個熊孩子買那麼多螃蟹和魚,咱們怎麼吃啊。我得給你爸打個電話,叫他中午回來吃飯。”
自立:“大娃想起來得後悔死。”
白家的信來得突然,大娃腦海裏全是怎麼對付他姥姥,就把螃蟹和魚忘的一幹二淨。到船上,靜下來,大娃想到了,臉色大變。
更生問他怎麼了,聽大娃說話,忍不住說:“早知道就不問你了。”
“不問我到晌午吃飯的時候,你也能想到。”大娃說著,一頓,“咱們晌午去哪兒吃?”
更生:“晌午能到你姥姥家?”
“估計不能。”大娃仔細想一想,搖了搖頭,“得到一兩點鍾。”
二娃好奇:“哥,娘說下午不能走親戚,咱們下午去姥姥家嗎?”
“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大娃道,“人都快不行了,就不用講這些虛禮了。”
兩點左右,兄弟五個到招待所,大娃洗洗臉,帶著兄弟們出去吃一頓,三點左右才去白家。
部隊搬去翁洲島的時候,大娃才三歲多。十多年過去了,大娃根本不知道他姥姥家在那兒。拎著麥乳精,拿著信封上麵的地址,走一段路就找個人問問。
大娃找別人問路,人家隨口問一句,他跟白家什麼關係。大娃不但說他是白樺的兒子,還跟人家解釋這麼多年不過來的原因。
什麼原因?他媽死的時候,他姥姥一家裝不知道,後來又聽說他爸收養四個孤兒,白家怕他父母養不起,找白家借錢接糧票,就跟他們斷絕來往。
更生和振興不放心,打算送大娃他們到白家門口。這個年代孤兒多,給大娃指路的人看一眼更生和振興,也沒懷疑。
大娃走了,指路的人就忍不住跟別人說,白母胡說八道,明明是她怕人家鍾家找她,還說鍾家嫌貧愛富。
以前別人問過白樺什麼時候沒的,白母說個話支支吾吾的,大家以為白母不好意思說。如今大娃這麼一說,街坊四鄰一邊譴責白家做事不地道,一邊同情白樺的三個兒子。
大娃找到白家,更生和振興躲到巷口,白家周圍的鄰居也都知道白母的真麵目了。
“三娃,敲門。”大娃見大門緊閉,眉頭微皺,覺得情況有些不對,“二娃,躲一邊去。他們問起來,我就說你上廁所了。三娃要是一直沒出來找你,就跟更生和振興在一塊。”
“誰呀?”
大娃倏然閉嘴。
“誰呀?”吱呀一聲,門打開,是個四十左右的男人,看著大娃和三娃,“你們找誰?”
大娃樂了,瞧著隔壁門也開了,故意大聲說:“舅舅真健忘,連你親外甥都不記得了?”
“大,大娃?”白林楞了一下,“這是二娃?都長這麼大了啊。快進來,快進來,你姥姥念叨你們很久了。”
三娃翻個白眼:“舅舅,我是三娃,不是二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