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陣陣,庭樹蕪雜,在日光中綻放各自的生機,與傾寒冷清的身影形成鮮明的對比。她信步走在園中小徑,置信夏日的鳥語花香。
在一片花海中,傾寒捕捉到一鵝黃色的身影,悠然的坐在草毯中的秋千上,悠然的晃動著嬌小的身軀,仿若一株在碧葉春風中盛開的迎春花,引領中繽紛而至的絢爛,散發著勃勃生機。
在她身後有一個十二三歲婢女打扮的女子,嘟著一張臉,悶悶不樂的樣子,但是手上卻是輕柔的推著秋千上的黃衣女子。
隻聽那小婢女忍不住的嘟囔著:“小姐,您也太好心腸了。你對大小姐這樣好,她無聊您就日日過去陪她聊天給她解悶,可她這才解了禁足,就把您拋在了腦後,也太……”
“收聲!這話可不是你能說的。”
秋千上的黃衣女子麵色一凜,急忙打斷道。
小婢女似是驚醒,停了手上的動作,趕緊跑到黃衣女子身前行了一禮,誠惶道:“是敏兒一時氣不過,越了本分,敏兒隻是替小姐覺得委屈,一時多說了兩句……”
黃衣女子虛扶起她,輕柔的嗓音如綿綿細雨,“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隻是話不能亂說。隻是我聽聽也就罷了,若是旁人在姐姐麵前亂嚼舌根,豈不是誤了我與她之間的姐妹情誼。”
“敏兒知錯了……”
敏兒有些懊惱的垂下了頭。
“走吧,我們回去。”
黃衣女子也不過多追究,起身離開了秋千。
傾寒站在一棵樹旁,不避諱的聽著,細細的揣度著那黃衫女子身份。
這個小姑娘十四五歲的樣子,年紀不大,倒是識大體。莫說這一番話語是真情還是假意,單說這一份氣度,就不是白妍可比的。
她看著那黃衫女子朝自己的方向走來,再躲下去也不是辦法,幹脆從樹影裏走出來。
紛雜的花香縈繞滿園,被清風帶起,融進藍天白雲,碧草青石。
黃衫女子看到傾寒腳步一頓,瞬間帶上一張笑臉快走了幾步迎上來,毫不擔心剛才的對話被眼前人聽了去。
“這位是月姐姐吧!”
她淡淡一笑,既有大家女子的端莊,又有女主人的得體,讓人挑不出毛病。
傾寒眼眸閃閃,富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溫和的回以一笑,道:“正是。”
“小女子白翎,早就聽說姑娘生的美麗,如今一見還真是讓我羞愧不已。哥哥下令不旁人靠近南院,怕打擾姐姐休息。所以姐姐來了白家這麼久,一直沒有去拜訪,真是失禮。”
說著,白翎緩緩施以一禮,一副愧疚的樣子。
傾寒頷首,客氣的寒暄道:“二小姐說笑了,一直聽聞二小姐溫婉端莊,如今看來此言不虛呀!”
白翎麵對誇獎,不忸怩也不自恃,淡淡的笑著說道:“我隻是一直體弱,比不得長姐的。隻是聽聞前些日子兩位姐姐鬧的不愉快,長姐性格率真,說話直爽,得罪姐姐的地方還請姐姐見諒。”
“哦?”
聽她提起白妍,傾寒勾了勾嘴角,笑得愈加溫和。
“好妹妹,你是在替自己姐姐道歉嗎,隻是她得罪我不淺呀!”
敏兒聽出傾寒語氣的轉變,還以為她因為大小姐而遷怒自家小姐。她是萬萬不願意讓自家小姐替別人受氣,不由得心下著急,連忙開口解釋道:“我家小姐念及姐妹情,什麼過錯都願意替大小姐擔著,隻是小姐委屈,這件事著實和小姐沒有關係,希望姑娘不要怪罪我家小姐。”
“敏兒!”
白翎臉色一沉,佯怒道:“平日對你太好了是不是,怎麼如此不知分寸!”
敏兒急忙收了聲,垂首往後退了一步。
傾寒興致極好的看著主仆倆一唱一和,有些戲虐的笑了笑道:“我連當事人都不怪,又怎會遷怒無辜的妹妹呢!”
“姐姐見笑了。”
白翎似是鬆了一口氣,溫婉的勾起唇。她的樣貌雖然不及白妍,但是秀氣的小臉卻因為這靈動的一笑而熠熠生輝,攬盡江南女子似水的溫柔。這若是要男人看見,萬千豪氣都在這一顰一笑裏化作繞指柔,淩醉於溫柔鄉。
可傾寒偏偏不是這會有憐香惜玉惻隱之心的人,隻見她笑容不減,玩味更甚。
白翎看傾寒的笑容有些詭異,不由得心裏一顫,麵上依舊溫婉大方。
傾寒勾著唇,笑意不達眼底。隻聽有些調笑著開口道:“但我若執意遷怒,妹妹又待如何呢!”
白翎聞言一怔,抬眼就跌進傾寒那深不見底的瞳海,無休無止的墜落,讓她一時無言。
未等她緩過神來,傾寒就展顏一笑,滌盡萬千風華,她輕笑出聲,“哈哈,見妹妹親切,不自覺的想要玩笑兩句,妹妹莫要介意。”
白翎見自己失態,連忙回神勉強的陪著笑,說道:“怎麼會,得姐姐讚賞是妹妹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