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壓抑的空間裏,她正靜心仔細的撫摸著石牆上的每一塊凹凸,敲敲打打附耳傾聽,試圖發現這裏隱藏的細小機關。
這間密室的入口在偏院,但卻直接通往主院落的地下,如此巧合的位置讓她不禁考慮或許能有什麼機關可以從這裏上去。
她暗自思量著,手上的動作也不停,拿開燭火,轉動燭台,掃開花幾上的書卷,拂去絹帛裝飾的木蓮,便再無旁的東西。傾寒捧著胸口,輕歎了口氣,卻依舊不死心。
身前火辣辣的疼痛讓她行動有些遲緩,卻倔強的不肯停下。行動間,餘光睨見白昕讓送來療傷的幾個瓷瓶。順手拿起,猶豫再三,還是放下了。
她拿著殘燭,緩步挪到軟塌邊,用力的推動,也隻是錯開了分毫。
在無意中扯動傷口,又有血珠滲出,惹得她本就毫無血色的臉又白了幾分,疼得吸了幾口涼氣,精致的鼻尖瞬間掛上了一層細膩的汗珠。
她緊閉著眼睛,睫毛輕顫,半跪在地上。
半晌,她扯了一抹笑,自嘲的搖了搖頭。
這樣的密室,這樣的位置,即便有機關,也不會是逃生的機關,該是自毀的裝置吧。到時候樓台傾塌,身處地下,自己這個樣子能有幾分把握能安然離開。
傾寒緩緩起身,準備放棄這樣無意義的自殘行為。
她伸手去摸放在角落的燭台,指尖擦碰到參差的牆壁,灼燒的疼痛讓她的手本能一縮。隻見手背上突出的骨骼處紅了一片,在本就如玉般白皙的肌膚上顯得異常紮眼。
傾寒微微蹙眉,心中奇怪這石牆冰涼,火燭這般微弱,怎會才一會就烤成這般燙手的溫度。
她眯起眼睛,俯身貼近,發現本來烏青的石板泛著斑駁的紅絲,不仔細瞧還以為隻是瑕疵。
隻是青石裏如何也不會有這樣的痕跡,倒像是……
她取出腰間的匕首,劃向那似毒蛇信子般的紅紋。隻一下,就留下一道明顯的劃痕。
傾寒細致的看著那道痕跡,心下生疑,青石板恁般堅硬,怎會遇熱融軟?
她連忙起身舉起燭台,就著火光在上方的青石前微微晃動,卻觸手生涼。
她垂下眼,看著腳邊的那一小點紅絲漸漸蔓延開來,似是洇在指尖的血絲。
她嘴角彎起一個淡淡的弧度,原來角落的牆壁不是青石,而是深海青礁,顏色雖然與青石一般無二,但是隻要遇熱便會軟化生絲,最後融石成水。
傾寒複又把火燭放了下去,想接力挖開青礁,卻聽見室門打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