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寒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不由得警惕起來。
她悄悄把腿向後伸去,勾在因為青礁已經完全融開而顯露出內裏的拉環。
白翎沒注意傾寒的小動作,有些得意的笑道:“想必姐姐這樣細致入微的人,定然已經看出傷藥被人動過手腳吧,隻不過,那塊白巾先前也已經被我用蘭芷水浸過,若是能直接融進傷口裏,不知效果會不會更好呢?”
傾寒心裏一緊。
傷藥中下了毒,誰還會去留意一旁的白巾,她暗怪自己的一時大意,竟然中了這樣的伎倆。
她眯著眼睛,淡淡一笑,一雙精致的眼睛恁般通透,看的人心底生寒。
她咂咂嘴,讚歎道:“還真是良苦用心呀!”
白翎羞澀的勾起唇,說道:“是林公子交代我多加防備,本來我還笑他多事,不過幸好留了一手。對付姐姐這樣的人,不得不小心謹慎,不然一個不留神,就會敗得徹底。”
林帆…
傾寒再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對於這個未曾謀麵卻已暗鬥多年的人,她倒是想見上一見。
傾寒身體微微前傾,琉璃般的眸子鎖住白翎的眼睛,透徹的看見她的心底。
她平靜的語氣透著篤定,一字一頓婉婉說道:“你根本不想如此,你在渴望良心的救贖,否則,你就不會和我說起你過往,你希望在我死之前因為憐憫而原諒你。”
那雙眸子讓白翎畏懼,她眼中湧出來的淡淡的光芒似日華般耀眼,讓人不敢直視。
她垂首緘默著,長長的睫毛投下陰翳,漆黑的眸子裏火燭閃閃,卻在更深處留下黯然。
她並不否認,隻喃喃道:“可是已經不能退了,姐姐何其無辜,隻可惜太過聰明,注定薄命。翎兒欠姐姐的,來世會還。”
她隻是想報仇而已,可如今太多無辜人牽扯其中。
她錯了嗎,沒有嗎……這是自己選擇,無論結果如何也要受著。
說罷,她不再看傾寒,輕輕的敲了敲石壁。室門從外麵被打開,看見安澄帶著四個人走進來。
傾寒眯起星眸,她看得出那四人都是死士,而且武功不弱。
“我從不信什麼來世,而且妹妹從來不欠我的,因為我向來信奉弱肉強食。”
衡量局勢,安澄呼吸行步間,一看就是一流的高手,再加上四個死士,如果拚死,倒有一線生機。
她眼神瞟向未關緊的室門,想著有沒有可能趁現在逃出去。但是白翎並未給她機會,隨手帶上厚重的門板,堵死了唯一一條通往地麵的路。
傾寒低斂眉目,想著若不能出去,到時候奄奄一息的躺在這裏,還是隻能任人宰割。
若隻是白翎,這樣將軟肋暴露在眼前,她定能拿捏穩當。隻是林帆牽扯其中,她便沒那麼好脫身。
打定主意,傾寒淺淺勾唇,白翎看她無一點緊張,倒像早知會如此。她斂起笑,仔細的確認著那沾滿血的白巾是自己安置好的那一塊,才放下心。
傾寒看著她這副戰戰兢兢的樣子,不由得失笑,她漫不經心的說道:“妹妹不必緊張,隻是妹妹可知道,姐姐我在嗜血峰學到第一招是什麼嗎?”
傾寒眸光流轉間,玩味兒閃現,那般展現的風華,是從骨子裏透露出來經過千般烽火錘煉的自傲。
白翎定定的看著她,隻見傾寒櫻唇微微啟,自信的笑容綻放:“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