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龍浩青正在書房看書,李王妃身邊的丫頭過來,站在門外不敢進去,也不敢離開,隻求高安進去告知龍浩青。龍浩青聽了高安的回話,讓丫頭近前,冷冷問道:“什麼事情?”那丫頭看龍浩青陰沉著臉,戰戰兢兢回道:“回王爺,王妃請王爺過去一趟。”
龍浩青道:“你回去告訴她,她身子不好,不要東想西想的,讓她好好歇息便是!”那丫頭道:“王爺還是去看看吧,王妃不大好呢。”龍浩青聽了,忙站起身道:“你先過去,我一會過來。”
原來,李王妃自小世子去世後,長久的鬱悶和新添的傷痛,讓李王妃早已心力憔悴。眼看年關已近,病情越來越重,坐無神,睡難安,食無味,自知難以長久。眼下龍浩青已經回來,卻一直獨自在書房歇息,李王妃知道一切已經不可能有變,所以決心要與龍浩青長談一次,於是讓貼身丫頭去請龍浩青過來。
不一會兒,龍浩青進了屋子,見李王妃坐在床上,神容枯槁,眼中閃過一絲惻隱。李王妃見龍浩青進來,掙紮著要起來,丫頭忙上前相扶。龍浩青看著李王妃道:“你身子不好,不用起來,有什麼話說吧。”
李王妃讓丫頭下去,頓時屋子裏隻剩下兩個人。龍浩青看李王妃樣子實在不祥,隻好道:“這幾個太醫也是宮裏最好的,開了這麼多藥,怎麼就沒有一絲好轉?”李王妃看了看龍浩青,平靜地說道:“不瞞王爺,就是請個華佗來,隻怕我的病也是如此!我實話對王爺說,自從弘兒走後,我的心也隨著他去了。這個月太醫開的藥,我都沒有用。”
龍浩青聽了,頓時冷下臉道:“你這是為何?螻蟻尚且偷生,你是王府千金,你父親白手起家,尚且都知道審時度勢,從前朝一個重臣而成了新朝一方王侯,怎麼你就沒有一點繼承你父親的聰明?”
李王妃聽了,蠟黃的臉上頓現一陣青白,然後抬頭看著龍浩青道:“王爺既然說到我父親,我就告訴王爺,今天讓人請王爺來,我就是想知道,王爺一直對我這個樣子,是不是因為我父親之故?”
龍浩青麵無表情地答道:“王妃何必在乎這個?你已經是我的王妃,我現在也沒有讓人來替代你。你妹妹想嫁進我們王府,我當著父皇的麵拒絕了,還惹父皇生氣,把我從兵部弄去監造西陵。我不妨告訴你,今天父皇又在催我納新人,還說新年後的秀女也要送兩個進府,我都沒有答應。不管以後我會不會娶人進來,你都是王妃,你還想怎麼樣?”
李王妃苦笑道:“這麼說我該感謝王爺的仁慈了?我今天特意讓丫頭請你過來,就是希望你看在我們曾經是夫妻的分上,對我說幾句真心話。王爺若能坦言相告,我就是隨弘兒去了陰間,也會是個明白鬼。我知道自己不是才貌出眾的女子,但也覺得自己不是十分不堪的婦人。我就是什麼時候走了,不敢也不會怨恨王爺,因為我知道是我高攀了王爺。請王爺告訴我,王爺對我不屑,是不是因為我父親?”
龍浩青道:“這個現在重要嗎?你父親眼下是異姓王之首,你是我靖安王府的王妃,你妹妹還是我太子皇兄的寵妾。我剛才也說了,就是我再娶,你也是我的王妃。”李王妃苦笑道:“王妃?是的,我是這靖安王府的王妃,是一個失去兒子的女人,是一個有王爺卻獨守空房卻不能有怨的王妃。隻是,我想提醒王爺,就算是我父親不堪,但是你們龍族現在的萬裏江山,難道就沒有我父親的功勞?沒有我父親的投誠之恥,哪有你們龍族順順利利風風光光君臨天下之榮?你們這些王子皇孫又怎麼能都享榮華富貴?”
龍浩青聽了,冷笑道:“沒有想到你病了這麼久,現在倒明白了這些道理,是我小看你了。那我們龍族虧待你們李家了嗎?你父親當初在前朝不過是一個武將,而我們龍族卻給他一個郡王爵位。你原本不過是一個一般的富家小姐,現在是堂堂王府郡主王妃。你們李家付給我們龍族忠心,我們龍族回報以功名富貴,難道你們還不滿足?我也可以明白告訴你,你是沒有什麼錯,我們也同床共枕過,一夜夫妻百日恩的道理我懂,但你要明白,有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就如你永遠是李青珍的女兒,我永遠是龍族天子的兒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