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依’話落的時候,寧壽堂緊閉的大門吱呀一聲被人推了開,是管家領著仆人押了一個中年男子和兩個仆人過來,男子身邊還跟著一個八九歲的孩子。
人押到之後,管家就把旁的仆人都打發了下去,隻留下那個中年男子、孩子及那兩個一男一女的仆人。
那孩子是王童童口中的二狗子。
中年男子則是二狗子他爹劉柱子。
至於另外兩個仆人,便是那天對‘木清依’告知木鑫和雋娘‘奸情’的廚娘和看院仆人。
“四丫頭,你這是做什麼?”老太太不解地問了一句。
‘木清依’沒有著急回答,而是給了管家一個眼色。
管家便說:“老太太,您還記得雋娘嗎?”
“不就是那個死在家裏的廚娘嗎?就是因為她,她的丈夫才跑到木府胡鬧,還把鑫兒弄進了刑部大牢。”
“正是。”管家點點頭,繼續說,“老太太,這雋娘有個孩子叫王童童,經四小姐查實,孩子患有哮喘病。那天雋娘回家,就是因為她兒子王童童的哮喘病又犯了。”
“這和尚書大人有什麼關係?”皇後問了一句。
‘木清依’向她行了個禮,細細說道:“當然有關!皇後娘娘,您可曉得,喚有哮喘病的孩子是不宜跑到塵土或絮狀物多的地方去的?”
皇後點點頭。
“娘娘,可是根據王童童敘述,他在病發之前,曾受這個孩子的邀請去一條種滿了柳樹的小溪邊垂釣。時值柳絮飄飛季節,那孩子去到那邊定然要發病。”
說完就去問下邊站著的孩子二狗子。
二狗子從未見過如此陣仗,嚇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就連點頭也有些害怕。
皇後瞅著,向‘木清依’發問:“就算如此,又能說明什麼?這麼大點的孩子,還能知道那麼多?存心去害那什麼叫做王童童的孩子不成?”
“孩子自然不知道那麼多,不過是大人要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木清依’回了一句,再問二狗子是不是大人要他那麼做的,二狗子聽後,側頭看了他爹一眼,然後才點了點頭。
“好了,管家,先把孩子帶下去吧!”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木清依’立即打發管家把孩子帶了下去。
畢竟孩子年幼,有些話,有些事,有些場麵不宜看到,也不宜聽到。
“劉柱子,好了,輪到你了,說說吧?你為何要孩子那麼做?難不成你想誠心害死王童童?”
‘木清依’走到二狗子他爹劉柱子跟前,銳利的眼神看向他,像是一柄藏著鋒芒的寶劍。
劉柱子是個老實人,哪敵得了‘木清依’這等銳氣?
當即嚇得連連叩頭,指著夏新說:“小姐饒命,我也不想那麼做的,都是這位叫夏新的姑娘逼我的,她說我要是乖乖聽話就給我銀子,要不然,讓我在雲陽呆不下去!”
說完,將夏新給他的銀子掏了出來。
到了這個份上,夏新自然知道自己不會再有什麼好結果,索性什麼都不在乎了。
劉柱子指認她,她也供認不諱。
‘木清依’隨即讓管家把劉柱子帶了下去,說道:“夏新指使劉柱子教唆自己的兒子二狗子拉王童童去溪邊釣魚,致使王童童犯病。所以,雋娘才會急著回家。但是,她隻是一個廚娘,她的丈夫王栓也是個老實巴交的小本生意人,平日還要照顧身體不好的王童童,因此他們家根本就沒有錢給孩子抓藥。所以,她想到了爹爹!”
“四丫頭,你胡說什麼?”老太太喝了‘木清依’一句。
看那急於製止的表情,‘木清依’猜想木老太太她老人家對兒子那點風流事應當是有耳聞的。
也對,申氏都知道的事情,她這個算盤頂在腦門上的老太太又怎會不知道?
“祖母別慌,聽清依慢慢說完。”‘木清依’對老太太行了一禮,便讓地上跪著的兩個仆人把之前告訴過她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大家夥一聽,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堂堂木家老爺,禮部尚書大人竟和一個下人搞到了一起。
唯有易姨娘動了動眉毛。
因為她知道這不是虛言,木鑫和雋娘私下通奸的事她曾親眼撞見過。
當時她隻覺得這廚娘好生惡心、低賤、不要臉,人前裝得像個貞潔烈婦、寡言少語,人後卻搔首弄姿、賣弄色相。
殊不知其中竟有這許多的隱情。
所作的一切犧牲,竟是為了能有足夠的錢財去救自己可憐的孩子。
“木清依,就算你說的這些事確有其實,本宮還是不明白,那雋娘的丈夫為何認定人是尚書大人殺的?此事和申氏有何關係?”
皇後雖然這麼問,但心中已經有了一點迷迷糊糊的線索。
可她沒有說破,就想看看這‘木清依’下麵還會有什麼驚喜帶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