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皇家最頭痛的就是這點,人際關係太過複雜,玉鳶不似她母親那樣,能夠把其中的條條道道都捋清楚。
阿英為玉鳶換了身行頭,將弓箭交付給她,“您今日跟著師傅練練拉弓就好了,無須著急。”
玉鳶點點頭,便走在阿英前頭入了場。她遠遠地便看到一小撮人圍成個圈,不時發出驚歎的聲音。
“關小妹,你這射箭手法夠厲害的啊,我都學兩年了,也不及你分毫。”
“是啊關姐姐,你在南居府時一定沒少練習吧?”
武場使用較為自由,沒有年紀的劃分,故此處不僅有與玉鳶一起學習的熟人,還有些平日見不到的其他學堂的學生。
關山月一臉驕傲地站在人群中央,見玉鳶走了過來,握緊了手中的弓箭高聲問:“帝姬既然不喜舞文弄墨,不知會不會對這射禦之術別有些興趣呢?”
原本喧鬧的眾人立即閉上了嘴,誰不知道這玉鳶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浪蕩小姐,沒有任何優點可言……可人家終究是帝姬,關山月敢得罪她,她們可不敢。
玉鳶將弓跨在胳膊上,平日裏有些散亂的銀發盤成發髻高高豎起,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慢慢張開的五官愈發迷人,正當眾人開始覺得說不定這位帝姬真的會一鳴驚人的時候,她撓了撓耳邊的鬢角,懶懶地回答:“哈?我隻對吃飯睡覺比較感興趣。”
“你!”關山月氣得小臉通紅,幾步走到了玉鳶麵前,“我不管,我今天偏要和你比試一番!你若是不比就是怕了我!”
這番激將法對別人來說可能有用,對玉鳶而言卻半點用處也沒有,她拍了拍關山月的肩膀,“是是是,我怕了你。”說完,繼續悠閑地朝前走去。
任關山月百般糾纏,玉鳶都隻是一聲不響地練拉弓,不為所動。
關山月終究是小孩子心性,過了沒多會兒自己也覺得無聊,便不再理玉鳶,跑到旁邊練射箭去了。
正當關山月練累了的時候,一個陌生的女孩遞了個水袋過來。“你是?”關山月打量著對方問。
對方笑得一臉討好,“我叫張箐,是右將軍的女兒,看你累了,喝點水吧。”
關山月搖搖頭,“謝謝你,不過不必了,我的下人一會兒會送水過來。”
張箐有點尷尬地把水放下,繼續笑著道:“我剛才看你一直心情不好,其實你沒必要和帝姬爭執,你的箭練得那麼好,帝姬當然不敢和你比了。”
關山月皺了皺眉,“話不能這麼說,帝姬她興許隻是懶得理我而已。”
張箐露出一個頗為不屑的表情,“你這是剛來不了解她,她啊,除了空有個帝姬的名頭以外,什麼也沒有。”
“大膽!”關山月突然怒喝,引得周圍的人都往這邊瞅來,“你堂堂張將軍的後代,怎可做這種背後嚼舌根的醜事?我真為你的母親丟臉!”說完帶著怒氣離去。
正當張箐驚愕地站在原地的時候,背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令她莫名想到了去年偶遇帝姬的一幕。
張箐轉過頭,果然又是那人站在自己身後。她立即跪倒在地,“帝姬,我、我……”
玉鳶難得勾起唇角,緩聲道:“你說得不錯,我烏查氏玉鳶的確是空有名頭。”
張箐慌忙地搖頭,“不,不是的……我……”
玉鳶抬起手,止住她的話,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本帝姬今兒就讓你見識見識,我這帝姬的名頭有多好用。”她冷聲叫:“來人。”
阿英上前一步,“是。”
“把張家二小姐拉到典獄寺,按妄議皇家的罪名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