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鳶輕歎口氣,“怎麼又鬧脾氣啊你。”
見玉鳶不反駁他的話,而是責備起他來,原本沒氣的他此刻倒真生了幾分氣,將被子罩在臉上悶聲道:“天兒不早了,帝姬您還是快回去吧。”
“你才剛醒就趕我?”玉鳶哭笑不得地問,末了戳了戳他被子下的胳膊,“行了,快出來吧,別在被子裏悶壞了。”
錦妃不理她。
“真不理我啊?”玉鳶以手托下巴,思考半晌,悄悄地伸出手,鑽進他的胳肢窩下麵就是一陣亂撓。
“——你做什麼!”錦妃猝不及防,猛地掀開被子咯咯直笑。
他笑得麵色紅潤,眼含水霧,如雨後嬌花般十分誘人。
不知怎麼,玉鳶覺得有些口渴。她不動聲色地咽了口口水,笑著問:“這次願意理我了?”
錦妃哼了一聲,“也不知道咱們倆是誰在無理取鬧。”
玉鳶雙手舉作“投降”樣,“是我無理取鬧,行了吧?別生氣了啊。”
錦妃輕拍了一下她的手,“得了吧,言歸正傳,你來找我幹嘛的?”
玉鳶望著他,回道:“這不就是來看看你的傷麼,好的怎麼樣了?給我看看。”說著,就要挽起他的褲腳。
錦妃急忙往床裏麵湊了湊,開口阻止,“哪有隨便看男子身體的,上次是迫不得已,這次不能再讓你亂來了。”
玉鳶的指腹輕輕劃過被子的邊緣,她這才恍然想起,麵前的這個擁有年輕麵容的男子比自己大了近二十歲,而他的身份是母皇的妃子。
她抿了抿唇,忽然輕笑出聲,站起身道:“是我踰矩了。”
說著,朝門外走了出去,床上的錦妃沒有攔她。
“咦,帝姬您來了?”門口,杜嵐見玉鳶在,臉上剛浮現起驚喜的笑意,卻在看到玉鳶冰冷得毫無笑意的笑容後,僵在了原地,“帝姬……”
玉鳶走後,杜嵐才端著藥一步步走近錦妃,“舅舅,該喝藥了。”
錦妃垂著頭,烏黑的長發遮住了他的麵容,“你放下吧,我一會兒再喝。”
“可是……”杜嵐本還想勸,卻見一滴淚水掉落在了杜錦萱的手背上。
在那一瞬間,杜嵐似乎明白了什麼。
……
春耕禮不久之後,就是棲鸞國三年一度的春試,皇城裏這幾日因此來了不少外地女子,熙熙攘攘,頗為熱鬧。但也因魚龍混雜,為管理帶來了不少的麻煩,每一天官府都要處理幾起大大小小的案子,令人頭痛。
這不,今兒大街上又上演了一出好戲。
“祁霧!你給我出來!我知道你在裏麵,你給我出來!”馬路中央,一個醉酒的紅衣女子拎著酒瓶朝樓上大喊,她對麵的樓閣上赫然寫著“神仙館”三個大字。
神仙館的老鴇實在看不下去,出來勸阻道:“關小姐,霧公子都說了不見那就是不見,您在這兒撒潑也沒用啊,我看您啊,還是快回吧。”
紅衣女子胡亂地搖頭,悲憤喊道:“他怎麼會不見我,不可能、不可能的,我們都約定好了……”
“哎呦得了,”老鴇不耐煩地打斷她,“這勾欄男子之話,您何苦當真呢,您也是堂堂關家的人,如今好好讀書考試,將來何苦找不到個幹淨男兒?”
紅衣女子卻固執地坐在馬路中間,鼻涕眼淚橫流,哭得像個孩子,“我關紅枝偏要當真,除了他祁霧,我誰也不要!祁霧!你給我下來!”
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漸漸將大街圍了個水泄不通,卻無人敢上前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