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玉鳶拿起幾條顏色、形狀都很合心意的長命縷分別塞到了關山月與阿英的手中,“反正這個男女都能戴不是嗎?來,咱幾個一人一條。”
阿英平日裏不愛佩戴任何飾品,哪怕是帝姬送的,也隻是揣在了懷中。關山月收到玉鳶的禮物倒是很開心,當時就係在的手腕上,眼睛亮晶晶地望著玉鳶笑道:“謝謝你,我很喜歡。”
她的眼睛很美,尤其是笑的時候,更是如蕩起層層漣漪的碧灣,總能令玉鳶原諒她的一切壞毛病。
“玉鳶,”關山月有些不好意思地叫她,“我之前是做過許多不好的事情,不過現在的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今晚就回家給母親道歉,就算不喜歡,我也會去太息山會會那個張懷月的。”
“會會”這個詞總讓玉鳶覺得對方不是去相親,而是去打架的。
“不過……”關山月的眼睛一轉,靠近玉鳶攥緊她的袖子,麵容中又流露出幾分嬌蠻來,“你要陪著我才行,母親讓我去太息山誦經祈福,順便見那個什麼張懷月。”她鼓了鼓腮幫子,“誦經那麼無聊,沒你陪著我可堅持不下去。”
“……說不定那個張懷月長著一張天仙似的臉,讓你見了就會把我忘到腦後呢。”想到自己還要見到那個神經病似的家夥,玉鳶不禁有些頭痛。
“怎麼會,”關山月快步走到玉鳶的麵前,兩隻手分別握住對方的胳膊,信誓旦旦地望著她,“我不會忘了你的,絕對不會。”
玉鳶微微一怔,而後有些愉悅地勾起唇角,“我知道了,這麼嚴肅做什麼。”
等到結賬的時候,阿英見玉鳶又多挑了幾條長命縷拿在手中,不禁問:“您還要送給什麼人嗎?”宮中戒律森嚴,是不能隨意送這種民間玩意兒的。
玉鳶點了點頭,“有幾個我比較在意的故人。”
故人?她怎麼不知道。阿英雖然還是疑惑不解,但心知帝姬不願再多說,便也沒有再問下去。
……
翌日清晨,山間絲絲縷縷的晨光射穿薄霧,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晨露尚未消散,使得整個大地浸潤在清新的氣息與靜謐的溫暖之間。
在大家都尚未起床之前,懷風身披外套、麵戴紗巾,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門,順著小路往太息山的西麵走去。在那裏建有距他最近的一座神社,裏麵供奉的是長生大帝,平日裏來上香火的百姓眾多。他作為尚未出閣、正在守孝的男子,隻能趁人少的時候前往那裏。
他駕輕就熟地推開神社的門,輕巧地跨過門檻,徑自上了香後,便跪拜在神像前靜默不語。
直到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他才站起身離開神社,打算順著小路重回到山後的院子中去。可沒走出多久,他便察覺到周圍似乎有人跟著自己。
懷風皺了皺眉,警覺地暗中防備起來。
突然,一陣涼風吹過。在這風中,一片細小卻銳利的樹葉直朝懷風刺來。懷風倒退三步,掏出平日裏防身用的匕首,打算直接斬斷它。誰知那看似不起眼的樹葉竟像長了眼睛似的,避開了懷風的每一次攻擊,並鍥而不舍地找盡角度接近他的身體。
他剛開始還精力充沛地追著它砍,後來卻被它折騰得筋疲力盡,連刀法都亂作一團。
就在他喘息的間歇,那片葉子成功地找到了一個突破口,向他的眉間襲來。懷風心中暗道一聲“糟糕”,想要躲避卻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