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來洛國,便是洛國的臣子,而朕,是這天下的皇。”程西爵已經從最初的不淡定恢複過來,他麵無表情,聲音因為太過平靜而滲出寒意,目光中帶著點點不屑。
當年楚趙相爭,程西爵的祖父被手下擁立,黃袍加身,篡位楚國。
因為遷都洛水,改國號為洛,而趙國則分裂為殷和西趙兩國。
後太祖駕崩,太上皇帝繼位僅五年,就發生宮內異變,程西爵得太上皇帝禪位,即位後卻隻用三年的時間就吞並了西趙,僅剩殷國羸弱苟延殘喘,成為名副其實的天下之主。
“你是洛國的國君,卻不是我們殷國的,更不是這天下的主人,本宮貴為殷國太子,為何要拜他國之君?”她悠然開口,語氣中不見絲毫慌亂。
到是一旁的江雪暖聽到此言,驚的倒吸一口涼氣,眉目中露出幾絲奇異與擔憂。這麼多年,還沒有一個人敢和她這冷酷皇兄這麼說話......或者說,敢和他這麼說話的人,都已經做了刀下亡魂。
所以,即使他登基八年無後,也沒有人敢說什麼。
於天下,他是賢明聖主,於朝堂,他是獨裁的暴君。
程西爵冷哼一聲,忽然起手便是一道沉重的的內力,勁氣猛地施加在她身上,鋒利的目光宛若實質。
讓人呼吸一窒。
“你倒是勇氣可嘉,敢和朕這麼說話。紀哲,你真的以為殷國太子的名位,可以保住你的命?你在洛國一日,朕想讓你死,就易如反掌。”
紀歌的身體猛地一沉,被他強勢的內力壓得喘不過氣來,身上的傷口慢慢裂開,打透內襯。
她的臉色募然蒼白幾分,脊背卻挺得筆直。
越到此刻,紀歌的聲音越發平靜,她仿佛看不見程西爵暗藏怒氣的威脅:“嗬嗬,本宮再不濟,也是一國儲君,也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倒是希望陛下不要因為區區小結,落下個難為他國使臣的名聲。”
“使臣?紀哲,你似乎是太瞧得起自己了吧,你不過是殷國戰敗後喪權辱國的砝碼,談何平等?”江雪暖驀然出聲,似是諷刺,卻打斷了程西爵的怒氣。”
程西爵隱隱露出一絲怒氣,他自然不是真的不顧兩國和平把紀歌殺了,他要做的,是給紀歌一個下馬威,試探一下她的深淺,順便打整個殷國的臉麵。
既然江雪暖幫他打臉,他不配合一下怎麼說得過去?
“明儀此語說的極是。紀哲,你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一個人質,還敢如此放肆,來人,把這位高貴的殷國皇太子拉出去斬首!朕倒要看看,你腦袋落地時,是不是還這麼張狂!”
程西爵聲音不見暴怒之意,卻字字血腥無比。
“陛下真的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嗎?本宮的項上人頭應該還蠻值錢的。”她挑了挑眉,看似麵色不變,正氣凜然的仿佛根紅苗正小白楊一棵,眉宇之間卻恰到好處的泄露出一絲緊張。
嗯,程西爵,你能給她個好點的台階下嗎?事到如今她為了個人尊嚴隻能硬著頭皮上啊,為何感覺和父母頂嘴的小孩似的。
“這紀哲是殷國太子....”“陛下,使不得啊...”“望皇上三思啊。”
朝堂之上議論紛紛,一片嘩然,大都勸程西爵收回成命。
關鍵時刻,還是得靠隊友。
洛國丞相圖煥淵默不作聲,冷著眼看著朝堂之上假意勸說的重臣,對此不屑一顧。
陛下,臣懶得配合,臣隻覺得這位太子相貌很像那位故人。
紀歌不再說話,程西爵冷漠的盯著她,一雙眼睛好似能把人看穿,滲出絲絲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