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貴妃與她未見過一麵,她亦從來沒有招惹過這人,為何無事來送什麼詭異的雞湯。
紀歌與剛出來的秋棠對視一眼,都看見了雙方眼裏的疑惑,於是推辭道:“微臣隻是一名小小侍讀,哪敢收貴妃娘娘的雞湯。”
“大人可別推辭,我們家娘娘說了,若這雞湯送不出去,奴婢也別回去了,求大人收下吧。”那宮女執意呈上雞湯,還朝紀歌拋了個媚眼。
這殷國的太子殿下模樣可真是俊俏至極,態度又如此謙和可親,讓她心裏生出一些不該有的旖旎心思來。
紀歌見此,忽然來了興致,當著修焚等人的麵湊近宮女,對她展齒一笑。
眼眸明亮溫潤,瞳仁浸了水般清澈,仿佛全世界隻盛得下她一人,聲線溫柔又多情:“不知這位宮女姐姐叫什麼名字?”
秋棠不由扶額,心中歎息:自家殿下又開始隨意散發魅力,惡趣味撩撥小姑娘,這幅樣子顯露出來,那個情竇初開的少女抵抗得住?也就是她每日被這樣調戲得習慣,才能麵不改色毫不動容。
隻見那宮女俏臉一瞬間漲的通紅,眼神中都顯出一絲迷離,聲音結結巴巴的回道:“奴……奴婢蓮兒,見過大人。”
“‘憐兒’啊?是很讓本官憐惜。”紀歌眼神中不經意間劃過一絲戲謔,眼底一片清明,她輕輕吐出名字發音,刻意加重的詞語在唇齒間傾瀉而出,帶著一種有魔力的尾音,讓人心跳加快,引得蓮兒更加迷醉的看著她。
若是之前她隻是覺得這位太子殿下是一位謙謙君子,現在在紀歌刻意的迷惑之下,她在她眼裏立即變成讓人淪陷的罌粟花。
“奴婢,是蓮花的蓮,並不是憐惜的憐……”她小聲的反駁,語氣柔軟得要化掉。
“可是本官真的很憐惜你,”紀歌還是不放過她,語氣很是微妙的上揚,“既然貴妃娘娘讓你送雞湯,本官自然不敢不收,這雞湯我轉送給你喝,怎麼樣?”
“什麼?不不不,不行,這是娘娘送給大人的,蓮兒怎敢私自享用。”蓮兒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驚出一身泠汗,急忙驚慌的拒絕。
紀歌也不說話,隻是平靜而溫柔的注視著蓮兒,直到她在那深情款款的目光中再次敗下陣來。
“收下吧,這是本官給你的。”聲音惑人又純粹。
“奴婢……”蓮兒還想掙紮。
“嗯?”紀歌的聲音更加的柔和,仿佛撩人的鉤子,散發著絲絲色氣,甚至讓旁邊的阿丘都紅了臉,恨不得替蓮兒收下。
“多謝大人,那奴婢就告退了。”蓮兒敗下陣來,咬緊朱唇,羞澀的行了個萬福禮,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紀歌。
秋棠眼睜睜的看著剛才還絕不屈服一心向主的蓮兒瞬間倒戈,整個人都不太好,視線轉向紀歌,正巧四目相對,她眼裏寫滿了疑問和控訴:長得好看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紀歌挑了挑眉,用眼神回應:不好意思,長得好看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秋棠:……
蓮兒六神無主的走了,連剛剛彼此瞪眼的阿丘都不再關注,隻覺得自己滿心滿腦都是這異國太子的音容笑貌。
兩人其實並不認識,但是阿丘一聽這宮女貴妃的人,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下人,江雪暖不喜歡秦貴妃,阿丘自然也看蓮兒不爽,所以兩人才會出現見了麵就仿佛掐架般的眼神。
“阿丘裏麵來吧,修侍衛也休息一會兒,進來乘涼。”紀歌將自家那惑人的音色收回去,但是還是帶有一點點餘味兒,讓阿丘也魂不守舍的跟著紀歌走進瀾庭閣。
修焚抿了抿唇角,倒沒有拒絕,麵色如常的一起進來,隻是紀歌卻眼尖的發現他露出的白皙耳尖上,泛起一抹可疑的紅色。
嘖,假正經麵癱怪二號,紀歌在心裏淡定的地翻了個白眼。
她忽然想起來前幾日上朝的時候知道的流言,修焚作為程西爵手下的貼身侍衛,暗衛隊長,深受皇帝寵信,年紀看起來卻有些年輕的過分,又常年帶著雕龍的麵具,所以……
很多大臣都暗戳戳的覺得修焚是程西爵的私生子,可能長得太醜難登大堂,才一直帶著麵具,或是年少的時候毀容了也就無法繼承皇位,而據說程西爵本身是有一位皇子的,因為體弱多病常年不見世人,神龍不見蛇尾。
她也才知道,原來程西爵當王爺的時候還有個王妃,隻不過還沒熬到他登基就病逝了,留下的孩子正是洛國唯一的皇子。
這樣一想,洛國和殷國倒很是有緣,各自的皇帝都隻有一名儲君……
一想到修焚和程西爵如出一轍的麵癱,紀歌覺得大臣們的八卦也很是有道理的,這倆說不定真的是父子。
修焚不知道紀歌心裏在想什麼,隻覺得麵前的少年眼裏神情來回變幻打量著自己,透著古怪。
待春露給紀歌上了茶,她淡定的喝了一口才問道:“郡主叫你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