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子”二字在程西爵掃視過來冰山般的眼神中硬生生的咽下去。
“噗。”程冀寒在漠北四五年不曾改變的嚴肅俊臉瞬間破碎,仿佛回到了曾經風流恣肆六王爺的樣子,然後瞪著紀歌半天,折身而逃,腳步間再也沒有來時的從容不迫。
“紀哲!”程西爵目光帶劍,森然吐出紀歌的名字,陰沉沉的望著紀歌。
“臣說錯話了,臣請罰!”紀歌急忙立正站好,認錯臉擺出,乖寶寶模樣。
“你,很,好。”
程西爵言語鋒利氣息畢露,一字一字的從嘴裏蹦出來,表情中有些惱怒之色,指尖指了指麵前這個精致可人的小臉,本想給他個教訓,正好與那雙水墨似的眼睛對視起來。那雙眼裏的乖巧明明知道是他又在作妖,卻讓他心中的火氣忽然一頓。
程西爵深吸一口氣,心裏告訴自己不與小孩子計較,然後轉身走出瀾庭閣,健步去向程冀寒的方向。
“我當然很好,也不知道程西爵和程冀寒兄弟倆誰攻誰受……”紀歌望著他的高大背影,小聲嘀咕,笑意中帶著戲謔。
想到程冀寒作為手掌兵權功高蓋主的鎮北王,卻依然可以常伴君王側,哪怕被眾臣彈劾程西爵也對他信任有加;想到洛國最近接二連三冒出來的斷袖愛好者,作為皇帝的程西爵竟然又幾乎不踏足六宮;想到程西爵竟然問自己“是否喜歡男人”的問題,分明是怕她想撩撥程冀寒。
看,她嚇走了程冀寒,程西爵居然跑去追了,這不就是男女主角的劇本?紀歌覺得自己的推測很是有道理,正印證了紀明川讓她以男子身份前來的道理,因為洛國皇帝本身就有龍陽之好……
紀歌自然不去想,程西爵的確是怕她撩撥程冀寒,但是卻不是這個原因。
這兩位又同時覺得對方是斷袖,也是很迷。
“行了,諸位小姐姐們別跪著了,陛下已經走了,小簡子你安排她們出宮,內務府有籍貫的就送回家鄉和府宅,若是沒有親人了就去領一些銀錢,做些小買賣也好。”
紀歌招呼著這些人起來,一副不差錢的表情,認真的說道。
“銀子你去找春露拿,本官自殷國帶來的錢還有很多。”
春露無奈的與小簡子領著這些千恩萬謝的女子們退下,留下了青袖與秋棠二人。
剛剛問過,青袖才十三歲,入宮才三年,父母早逝,唯一的哥哥也成了地痞流氓,她無奈去選秀,當了宮女後賺些銀錢補貼家用,哥哥卻拿去賭博,卻正是前兩年遇見程冀寒的時候。
那時候她侍奉在太後身前當末等宮女,又要每月給哥哥寄些銀兩,終日勞累困頓,才十來歲的小姑娘哪裏受得了,有一日失手打翻了太後的淨臉盆,要被責罰三個月的工錢。